“我……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不停求饶。他夫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女鬼,惊呼一声,直接吓晕。
女鬼惨白的脸上浮现狰狞笑意,十指指甲骤然伸长,泛着森冷寒光。
“现在知道求饶了?”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是从深渊里挤出来的回声,“当年杀害我们母子时,可曾想过有今天?”
就在利爪即将刺穿男子咽喉的刹那,房门被大力踹开。一道火红身影如流星般撞入,裹挟着灼热气息的拳头狠狠砸在女鬼胸口。
“啊——”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尖叫,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敖丙紧随其后踏入房间,挡在那两人面前。
女鬼稳住身形,怒喝:“你们两个什么人,别在这多管闲事!”
哪吒转了转手腕,哼笑:“这闲事,小爷管定了。”
“找死!”女鬼恶狠狠瞪着两人,周身突然喷涌出浓稠如墨的黑雾,随后身形诡异地扭曲着,在半空中分化出三道虚实难辨的鬼影。
哪吒迅速出拳,击碎其中两道鬼影,第三道鬼影却在他背后凝实,利爪直取后心要害。
“当心!”敖丙出声示警的刹那,哪吒已然旋身,拳风带着火焰而去,女鬼躲闪不及,被熊熊烈焰包围,发出一阵阵哀嚎。
片刻后,火焰渐熄,女鬼已不复刚才的暴戾,她身形晃了晃,似乎有些撑不住。
敖丙伸手变出玄冥袋,准备将女鬼收进去,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女鬼眸光一定,腹部突然飞出一道幽光,速度快得连哪吒都没反应过来。
敖丙只觉腹部一凉,低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哪吒闪身而至:“怎么了?”
“没事。”敖丙不甚在意,将女鬼收入袋中。
男子见女鬼已除,大喜过望,对着两人千恩万谢,邀他们留宿,准备第二天设宴好好感谢一番。
许是接连几天奔波劳累,敖丙很快便沉沉睡去。恍惚间,他坠入一场梦境:
夜色温柔,河面波光粼粼,浮动着无数花灯,暖光映照在水面上,如星辰坠落凡间。岸边,一对男女相依而坐,女子巧笑嫣然,男子温言软语,正是白日里那遇鬼的男人,而此刻依偎在他身旁的,却是先前那满含怨毒的女鬼,只是此时的她,眉目温婉,眼中盛满爱意。
画面一转,女子腹部隆起,可男子却眉头紧锁,神色阴郁。他已有家室,且是入赘之身,岳丈家在当地颇有势力,若此事败露……他不敢想。
又是一个花灯节,河畔依旧热闹,可这一次,男子眼中再无柔情。待夜深人静,他紧紧掐住女子的脖子,任她挣扎却不为所动,最后将她的尸身埋在荒郊野外。
“为什么……这么狠心?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凄厉的哭喊如利刃刺入敖丙心口,他猛然惊醒,冷汗涔涔。
“敖丙,你怎么了?”哪吒听闻动静,连忙起身,握住他的手,“你在发抖?”
“哪吒,我、我方才梦到那个女鬼了。”敖丙敛了敛心神,将梦里的情景告诉哪吒。
“你说,我梦到的是真的吗?”
哪吒眯了眯眼,沉声说:“真不真,去趟郊外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敖丙梦到的埋尸地,挖开一看,果然有具女尸,而且腐烂的腹部,隐约能看到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尸体。
哪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混账东西真不是人,我们不该救他!”
“没想到,女鬼才是受害者。”敖丙心下很是内疚,“咱们助纣为虐了。”
“能把她放出来吗?”
敖丙叹了口气,摇摇头:“冥王只教了我怎么用玄冥袋收鬼,没教我怎么把鬼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