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寂临昭在山间小屋里暂歇。半梦半醒之间,梦里不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大部分都是与敖光相处的情景。
“玄……”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敖光在唤他。
寂临昭猛然惊醒,心头还萦绕着梦中情景,又想起敖光所说的过往,内心有了些许动摇。
他取出琉璃宝塔,将敖光放了出来。
敖光脚步不稳,踉跄几下跌倒在地。
被关在塔中一整天,他身上的伤势愈发严重。长发微乱,血迹斑斑染上衣衫,脸色苍白如纸,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像一尊易碎的美玉,脆弱得令人心惊。
“你说那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察觉到了一股妖邪之气……杀害那男子的,极有可能是上古大妖——溟九烛。”
“溟九烛?”
敖光微微点头,轻声解释其来历,寂临昭神色渐凝。
“若真是他,这世间岂不是要陷入大乱?”
“现在……你愿意信我了吗?”
寂临昭缓缓收拢指尖,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同门师弟传来消息,说在城外附近一个村子发现了妖气,还有一具刚被掩埋的女尸,浑身精气被吸干,可惜未能追踪到那妖物的下落。
看来,凶手确实不是他。寂临昭对敖光又信了几分,他转眸看去,却见敖光捂着伤处,鲜血仍自指缝渗出。他轻轻咳嗽,唇边溢出一缕鲜红。
那一瞬,寂临昭心头莫名一软。
他走上前去,手中金光流转,缓缓汇入敖光体内。疗伤之间,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如暖流般涌入他脑海,那是以敖光的视角,呈现的他们曾经发生的故事:有温馨相依的时刻,也有痛彻心扉的片段,却都真实得如同亲历。寂临昭不由得有些恍惚。
疗伤结束后,敖光浑身无力,软软昏倒在他怀中。
寂临昭下意识伸手将他接住。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寂临昭的指尖,如风中的细羽。
“对不起……是我没查清真相,误伤了你。”他低声说着,心头泛起一阵复杂情绪。直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抚上敖光脸颊,连忙收了回来。
……
第二天敖光醒来时,身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不再那么疼痛,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
“醒了?先别动,我看看伤口。”一直守在旁边的寂临昭俯身过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敖光静静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寂临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轻摇头。
敖光眼神一暗,难掩失落。寂临昭见状,连忙开口:“不过昨晚为你疗伤时,我看到了你的记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这句话,敖光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那你……”
“我现在还不能承诺什么,那些经历对现在的我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也许将来……我会慢慢想起来。”
敖光明白,此刻的自己,在寂临昭眼中几乎与陌生人无异。
他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苦涩:“其实那些回忆也不全是美好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重新开始,未尝不可。”说着,他抬起眼眸,深深地望向寂临昭,“你,愿意吗?”
那双清亮的眼睛盛满情意与期盼,让寂临昭无法拒绝。
“好。”
仅仅一个字,已让敖光欣喜不已,立刻紧紧握住寂临昭的手。寂临昭神色一动,轻轻回握着……
之后,敖光请寂临昭帮忙联系上敖丙,将发生的事情简单告知,免得他担心,并提醒他溟九烛很可能已经在这里出现,务必小心防范。
哪吒和敖丙得知消息后,也开始查探溟九烛的踪迹,但一连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化身成小咪的溟九烛,为免行踪暴露,趁机溜了。
不久,敖光养好伤,带着寂临昭与哪吒、敖丙会合。就在此时,寂临昭的同门又传来消息,说邻近的城镇疑似有妖气出现。几人立刻动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