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鎏金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弘历端坐在九龙金漆宝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殿内跪满了文武百官,为首的张廷玉手持玉笏,声音洪亮: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华贵妃娘娘贤良淑德,又曾为皇上怀过龙嗣,虽不幸小产,但其德行足以母仪天下。臣等恳请皇上立华贵妃为后!"
纳亲立即附和:"华贵妃娘娘代掌凤印以来,六宫井然有序。上月江南水患,娘娘还主动缩减用度赈济灾民,实乃皇后不二人选!"
弘历目光扫过殿内众臣,见无一人反对,唇角微扬:"众爱卿所言极是。传旨——册封华贵妃沈氏为皇后,择下月初六行册封大典!"
李玉立即高声宣旨,殿外太监们将圣旨一层层传出去。不过半个时辰,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延禧宫内,青樱坐在南窗下的绣架前,手中银针穿梭,正在绣一件明黄寝衣。寝衣上五爪金龙的鳞片用了金线掺着孔雀羽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阿箬端着已经凉透的龙井进来,见状忍不住道:"主子,这都申时了,您连午膳都没用..."
青樱头也不抬,唇角含笑:"再绣一会儿就好。皇上最喜欢这件寝衣的样式,上次还夸我绣工好呢。"
惢心在一旁整理丝线,闻言手上一顿。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如今皇上连延禧宫的门都不进,主子却还...
"主子!"阿箬急得直跺脚,"您听说没有?皇上已经下旨立华贵妃为后了!下月初六就行册封大典!"
青樱手中的针线不停,轻声道:"我知道。"
"那您还..."阿箬急得眼眶都红了。
"你懂什么?"青樱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皇上立她为后,不过是权宜之计。前朝大臣们都举荐她,皇上也是不得已。"她抚摸着寝衣上的龙纹,"他心里最在意的,始终是我。"
惢心终究按捺不住,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可主子,华贵妃……不,如今的华皇后,她早已宠冠后宫。皇上特意将翊坤宫重新修缮,赐名凤鸾宫,那殿宇之奢华,连内务府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说从未见过如此盛景……”
"慎言!"青樱突然厉声打断,"皇上这是为了保护我。华皇后如今风头正盛,若皇上对我太好,岂不是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阿箬和惢心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偏殿里,海兰的贴身宫女叶心正在给主子梳头。透过铜镜,她看见泽芝偷偷抹眼泪。
"怎么了?"叶心低声问。
泽芝抽噎着:"咱们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又被扣了一半...内务府秦总管说,华皇后娘娘的册封大典要紧,各宫用度都得紧着凤鸾宫先来。"
小太监福安咬牙切齿:"我今早去领炭,凤鸾宫的粗使太监竟当着我的面,把上好的银丝炭都搬走了,只给咱们些黑炭渣子!"
另一个太监德忠也愤愤不平:"我去领茶叶,秦立那老狗竟说延禧宫的主子不得宠,喝什么好茶,给了些陈年茶末子打发!"
叶心手上动作不停,轻声道:"小主,您看..."
海兰望着镜中的自己,平静地说:"无妨。把我的那件狐裘拿去当了,给下人们添置些冬衣。"
"小主!"叶心惊呼,"那可是您唯一..."
"去吧。"海兰打断她,继续低头绣手中的香囊,那是要给青樱安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