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恩

凤鸾宫内，众嫔妃齐聚，向沈云舒谢恩。

高晞月笑得殷勤："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携，日后定当尽心侍奉。"

金玉妍也难得恭敬："皇后娘娘贤德，六宫姐妹无不感念。"

海兰上前福身："臣妾谢娘娘恩典。"

沈云舒含笑扶起她："愉嫔不必多礼，景仁宫离养心殿近，皇上若想去你那儿，也方便些。"

众嫔妃闻言，纷纷掩唇轻笑，眼神却瞟向角落里的青樱。

青樱站在最末，脸色苍白，手中的帕子几乎要绞烂。

华皇后瞥了她一眼，故作关切："闲嫔怎么不说话？可是身子不适？"

青樱强撑着行礼："臣妾……无碍。"

沈云舒轻笑："那就好。本宫还担心，你宫里的人都走光了，会不会太冷清？"

众人又是一阵低笑。

延禧宫内，青樱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正殿里。

阿箬红着眼眶进来："主子，内务府说……咱们宫里的份例，以后按贵人位分发放。"

青樱猛地抬头："什么？！"

阿箬哽咽道："愉嫔搬走后，咱们宫里就剩您一个主子，内务府说……延禧宫不配嫔位的份例。"

青樱终于崩溃，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她们这是要逼死我吗？！"

阿箬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青樱望着窗外的飞雪，喃喃道："皇上……皇上一定会想起我的……"

——

内务府衙门外，新入宫的小宫女们排成长队，秦立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盏，眼皮都不抬一下。

小太监德忠拿着名册，尖着嗓子喊道："按规矩，新来的宫女都要重新分配，想去哪儿，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底下的小宫女们面面相觑，有懂事的已经悄悄往袖子里摸银子。

魏嬿婉攥着手里仅有的几个铜板，紧张地看向身旁的春婵："怎么办？我只有这些了……"

春婵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我娘给我塞了银子。"说着，她悄悄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给了德忠。

德忠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笑了："春婵，分去凤鸾宫！"

春婵欣喜若狂，连忙跪下谢恩。

魏嬿婉眼巴巴地看着，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将那几个铜板递过去："公公，我……"

德忠瞥了一眼，嗤笑一声："就这几个铜子儿？"他随手一指，"魏嬿婉，延禧宫！"

魏嬿婉愣住了，她隐约听见周围几个老宫女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延禧宫？那不是……"

"嘘！小声点！"

魏嬿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延禧宫"的队伍里。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发现分到这里的，要么是没给银子的，要么是给得太少的。

她小声问旁边一个圆脸宫女："姐姐，延禧宫不好吗？"

那宫女苦笑："你刚来不知道，放到哪儿都好，就是别去延禧宫……"

凤鸾宫内，沈云舒高坐主位，看着新分来的宫女们，唇角含笑。

春婵跪在最前面，心跳如鼓。她偷偷抬眼，只见皇后娘娘一袭绛紫色绣金凤常服，发间的东珠步摇熠熠生辉，通身气度华贵得让人不敢直视。

沈云舒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指尖挑起春婵的下巴："模样倒周正。"

她随手从案几上抓了把金瓜子放在春婵手中："赏你的。在凤鸾宫当差，忠心最重要。"

春婵看着手中的金瓜子，惊得话都说不利索："娘、娘娘，这...这太多了..."

"都起来吧。"沈云舒声音慵懒，"既然来了凤鸾宫，就是本宫的人了。"

她一挥手，管事嬷嬷立刻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前，上面堆满了银锭子。

"每人赏三年月例银子，好好当差，往后有的是你们的好处。"

春婵颤巍巍地接过那沉甸甸的银子，手竟不自觉地抖得越发厉害。这分量，这触感，每一丝都昭示着它的价值——足够她全家苦撑一整年的生计了！她又忍不住偷偷将视线移到手中的金瓜子上，小心翼翼地一颗颗数着，仿佛怕遗漏了什么。天哪，光是这些小巧闪亮的金瓜子，便已抵得上她五年的月钱！

其他宫女也喜极而泣，连连磕头谢恩。

管事嬷嬷高声道："娘娘仁慈，你们可要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