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凤鸾宫内殿，烛火幽暗。

沈云舒一袭月白色寝衣，长发披散，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见魏嬿婉进来，她微微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魏嬿婉战战兢兢地跪下。

沈云舒没有立即叫起，而是用护甲轻轻敲击着案几："听说...昭华长公主赏了你一件披风？"

魏嬿婉心头一紧："是...是的。"

"她亲手给你披上的？"沈云舒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怎么披的？从前面还是后面？可有碰到你的手？"

魏嬿婉被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问懵了，结结巴巴道："长、长公主是从轿子里...把披风抛给奴婢的..."

沈云舒猛地坐直身子："就这样？没有亲手给你系带子？没有...碰到你？"

见魏嬿婉摇头，沈云舒这才稍稍平复呼吸，但眼中仍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她死死盯着魏嬿婉——这个低贱的宫女，凭什么能得到昭华的垂怜？

沈云舒突然起身，走到魏嬿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想不想...把青樱踩在脚下？"

魏嬿婉震惊地抬头。

"本宫可以举荐你成为皇上的嫔妃。"沈云舒红唇微勾，"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受延禧宫的磋磨，不用再穿粗布衣裳，更不用..."她指尖划过魏嬿婉冻裂的手背，"大冬天去领炭火。"

魏嬿婉心跳如雷。成为嫔妃？那她就能...

脑海中突然浮现昭华长公主清冷绝艳的面容。如果能成为嫔妃，是不是就能在宫宴上见到她？是不是就能...

"奴婢愿意！"魏嬿婉猛地磕头，"求娘娘栽培！"

沈云舒满意地笑了："很好。"她从案几上取过一个锦盒，"这里有些胭脂水粉，还有几件像样的衣裳。"

魏嬿婉颤抖着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浅粉色绣桃花的旗装，料子虽不是顶好，但比她现在穿的强百倍。

"记住，"沈云舒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三日后未时，皇上会去御花园赏梅。"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魏嬿婉的肩，"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魏嬿婉激动得浑身发抖："奴婢...不，臣妾一定不负娘娘期望！"

回延禧宫的路上，魏嬿婉抱着锦盒，脑海中全是昭华的身影。

她想起风雪中那惊鸿一瞥，想起白狐裘上残留的淡淡梅香...如果能成为嫔妃，是不是就有资格站在长公主身边了？

转角处，她突然撞上一个黑影——是容佩！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容佩狐疑地看着她怀里的锦盒。

魏嬿婉慌忙遮掩："我...我去取了些针线..."

容佩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叹气："罢了，你好自为之。"她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那件披风...藏好些。"

魏嬿婉愣在原地，直到容佩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玉佩——这是崔嬷嬷刚才偷偷塞给她的，说是皇后给的"信物"。

沈云舒站在窗前，望着魏嬿婉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崔嬷嬷低声道："娘娘，这丫头可靠么？"

"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沈云舒把玩着腕上的玉镯，"本宫倒要看看，青樱看着自己的宫女爬上龙床...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