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内,高晞月正与金玉妍对饮。
"姐姐这招真是妙极!"金玉妍笑得花枝乱颤,"让阿箬住进延禧宫,青樱那个贱人怕是要气疯了!"
高晞月轻抿一口玫瑰露,得意道:"这才刚开始呢。"她转动着酒杯,"阿箬那丫头虽是个蠢的,但胜在够不要脸。"
景仁宫中,海兰正与陈婉茵下棋。
"慎常在突然得宠,姐姐怎么看?"陈婉茵落下一子,轻声问道。
海兰微微一笑:"不过是慧妃的棋子罢了。"她抬眸看向延禧宫方向,"倒是青樱...怕是真要疯了。"
陈婉茵叹了口气:"她日日念叨那两句诗,我都听腻了。"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海兰摇头轻笑,"她也就记得这两句了。"
永寿宫内,魏嬿婉正在试穿贵人服饰。
"小主,慎常在突然得宠,会不会..."春婵忧心忡忡地问道。
魏嬿婉对着铜镜转了个圈:"怕什么?"她轻抚发间的金步摇,"皇上晋我为贵人,说明我比阿箬重要多了。"
她望向昭华长公主府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只能经常看见长公主,我就心满意足了……
夜深人静,延禧宫正殿内,青樱独自对月吟诵: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她抚摸着皇上多年前赏的玉佩,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皇上是故意冷落我的...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心里有我..."
东偏殿窗前,容佩听着这重复了无数遍的诗句,眼中满是讥讽。
阿箬躺在崭新的床榻上,抚摸着光滑的锦被,心中满是得意。她终于摆脱了奴才的身份,成为了主子!明日就去内务府挑几匹好料子,再做几身鲜亮衣裳...
养心殿内,弘历正批阅奏折。忽然想起阿箬那双含情杏眼——竟与昭华长公主有两分相似。他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又一个拙劣的替代品罢了。
——
卯时三刻,凤鸾宫正殿。
沈云舒端坐于鎏金鸾座之上,一袭正红色绣金凤宫装,发间东珠步摇熠熠生辉,端庄华贵,不怒自威。众嫔妃按位次行礼,齐声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沈云舒微微抬手,目光扫过众人,在青樱身上略一停顿,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诮。
青樱今日又是一身老气横秋的打扮——绛紫色绣金菊旗袍,脖子上挂了三条长短不一的珍珠链子,头上顶着足有半尺高的鎏金点翠钿子,活像个重阳节祭祀用的供品。更可笑的是,她说话时嘴巴总是习惯性地嘟起来,仿佛在刻意模仿年轻妃嫔的娇俏,却只显得矫揉造作,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
高晞月用团扇掩唇,眼尾轻挑,故意提高声音道:“哎呦,本宫今儿个可算开了眼了,这延禧宫的风水可真是好啊,一下子出了两位嫔妃呢!”
金玉妍立刻接话,丹蔻轻抚鬓角,笑得花枝乱颤:“可不是嘛!先是出了个令贵人,如今连阿箬都成了慎常在,这延禧宫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青樱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攥着帕子,强撑着挺直腰背,故作镇定道:“慧妃娘娘、嘉嫔慎言,本宫宫里的人得宠,那也是本宫教导有方。”
魏嬿婉闻言,轻笑一声,柔声道:“闲嫔娘娘说得是,臣妾在延禧宫时,可没少受您的‘教导’呢。”她特意加重了“教导”二字,眼底满是讥讽。
阿箬也故作天真地接话:“是啊,多亏了姐姐的‘悉心栽培’,妹妹才能有今日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摸了摸发间的发簪。
青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活像个行走的首饰铺子。她身旁新提拔的大宫女兰絮战战兢兢地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高晞月见状,故作关切道:“闲嫔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太医瞧瞧?”她转头对金玉妍道,“嘉嫔妹妹,你说闲嫔姐姐是不是气急攻心啊?”
金玉妍掩唇轻笑:“慧妃姐姐说得是,闲嫔娘娘这脸色,啧啧,跟那陈年的酱菜似的,又青又紫的。”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低笑声。陈婉茵向来不爱掺和是非,此刻也忍不住抿唇偷笑。海兰则淡淡扫了青樱一眼,眼中满是讥诮。
青樱强忍怒气,故作高傲地抬起下巴:“本宫好得很,不劳慧妃娘娘和嘉嫔挂心。”
沈云舒适时轻叩茶盏,淡淡道:“好了,都是姐妹,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她虽这么说,眼底却闪过一丝满意。青樱越丢脸,她越舒心。
高晞月故作委屈:“皇后娘娘教训得是,臣妾只是替闲嫔姐姐高兴嘛。”她转头看向青樱,眼中满是挑衅,“姐姐宫里一下子出了两位妹妹,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呢!”
金玉妍也笑道:“是啊,闲嫔姐姐可真是‘慧眼识珠’,连身边的宫女都这么有出息,改日不如也教教我们怎么挑人?”
青樱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头上的钿子差点甩飞:“金玉妍!你——”
沈云舒冷声打断:“闲嫔,注意规矩。”
青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硬生生压下怒火,僵硬地福了福身:“臣妾失礼了。”
阿箬见状,故作关切道:“姐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她转头对沈云舒道,“皇后娘娘,闲嫔姐姐怕是昨夜没休息好,不如让她先回去歇着?”
这话看似体贴,实则是变相赶人。青樱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在皇后面前发作,只能咬牙道:“不必了,本宫好得很。”
魏嬿婉轻笑:“闲嫔娘娘果然‘心胸宽广’,臣妾佩服。”
殿内众人又是一阵窃笑。青樱站在那儿,如芒在背,却还要强撑着维持体面。她身旁的兰絮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主子丢脸,她这个做奴才的也跟着难堪。
容佩站在阿箬身后,冷眼旁观这一切。她看着青樱那可笑的模样,心中冷笑——这个疯婆子终于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沈云舒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淡淡道:“今日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
众嫔妃起身行礼告退。青樱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踉跄地往外走,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活像个滑稽的戏子。
高晞月和金玉妍故意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一唱一和:
“嘉嫔妹妹,你说闲嫔姐姐这身打扮,像不像戏文里的老旦?”
“慧妃姐姐说得是,尤其是那嘟起来的嘴,活像只老鸭子!”
青樱听得一清二楚,却不敢回头争辩,只能加快脚步,狼狈地逃离凤鸾宫。
魏嬿婉和阿箬并肩而行,看着青樱的背影,相视一笑。阿箬低声道:“令姐姐,咱们以后可要多多‘照应’闲嫔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