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窗棂,轻柔地洒落在里屋床榻上。白东君从一夜浅眠中醒来,揉了揉因担忧而发涩的双眼,匆匆整理好衣衫,便快步朝巫蛮儿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门前,白东君抬手,指节轻叩木门,声音温和。
“姑娘,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他静静伫立在门口,等了片刻,屋内无人回应。
“姑娘,我进来了哦。”
片刻后,他轻声说道,随后缓缓推开了门。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药香裹挟着清晨独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那是草药与晨露交织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屋内,巫蛮儿静静地躺在雕花床榻上,晨光宛如一层薄纱,温柔地覆盖在她的脸上,为她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轮廓。
相较于昨夜的惨白如纸,此刻她的面色多了几分红润,恰似冬日里初绽的红梅,却依旧透着病弱的苍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听到开门声,巫蛮儿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眼眸澄澈,已不见昨夜的警惕与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的暖意,恰似春日暖阳,缓缓流淌。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白东君快步走到床边,语气中满是关切。
巫蛮儿轻轻点头,声音依旧虚弱:“已经好多了,多谢公子搭救,若不是公子,我恐怕……”
话还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骤然袭来,她的身子剧烈颤抖,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涨得通红。
白东君见状,神色慌张,急忙伸出手,轻轻为她拍着后背,动作轻柔而舒缓。
待她咳嗽稍缓,白东君转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先喝口水,慢慢说。”
恰在此时,司空长风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看到巫蛮儿已然苏醒,他紧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原本冷峻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醒了就好,快把这药喝了,能祛余毒。”
巫蛮儿接过药碗,轻抿一口,眉头瞬间皱成了个“川”字,脸上写满了抗拒。
白东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不适?”
巫蛮儿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好苦。”
白东君和司空长风闻言,先是一怔,随后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抬起手,握拳放在嘴边,忍不住轻笑出声,屋内的氛围也因此轻松了几分。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白东君笑着安慰,眉眼弯弯,神色温柔,“等你喝完,我去厨房给你找点蜜饯解解苦。”
巫蛮儿听了白东君的话,脸颊微微泛红,轻点颔首。
白东君与司空长风并肩走入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气。
司空长风坐在长凳上,伸手摩挲着银枪枪头,枪头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他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东君,这姑娘出现得太过蹊跷,看她昨夜施展的身手,分明是个练家子,你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白东君一边擦拭着酒壶,酒壶在他手中反射出柔和的光泽,一边摇头轻笑:“你别想得太复杂。她不过是个受伤的弱女子,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我就是一酒肆的老板,她能图我什么啊?难不成图这几坛酒?”
两人正说着,楼梯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宛如珍珠落在玉盘上,清脆悦耳。
巫蛮儿身着昨晚的那身紫红色衣衫,衣衫在她身上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紫莲。
腰间挂着一条黑色软鞭,软鞭上的银饰在晨光中闪烁着光芒。
原本凌乱的长发已梳理整齐,柔顺地垂在身后,宛如黑色的绸缎。
她面容虽依旧苍白,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像是世家豪门所培育出来的病弱贵女,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就算是女子也不可大意啊。”
巫蛮儿走到二人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声音清脆,宛如山间的清泉。
‘让本姑娘来给你好好上一课,别到时候见了你那神仙姐姐被勾的都分不清南北了。’
巫蛮儿走到二人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声音清脆。
“两位公子,昨夜承蒙搭救,大恩无以为报。我本在赶路,不想遭遇仇家追杀,慌不择路才逃到此处。”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紫色的布包,里面是几锭银子,双手递向白东君,“这些银子虽不多,还望两位收下,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白东君看着递来的银子,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关切问道:“你孤身一人,往后有何打算?这银子你还是留着防身吧。出门在外,没银子傍身可不行。”
巫蛮儿垂眸思索了一下,‘我该怎么编他才会让我留下来嘞……有了!’
抬起头看向白东君,眼眶微红,将银子放在桌上。
“我本打算前往京城投奔亲戚,如今遭遇变故,不知能否顺利到达。这银子于我而言,远不及两位的救命之恩贵重。”
司空长风目光如炬,上下打量巫蛮儿,突然开口。
“姑娘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被追杀,可知仇家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下此狠手?”
巫蛮儿身子微微一颤,用袖子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心中暗自叫苦:‘这司空长风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稍等,待我想想怎么骗你。’
“我叫巫蛮儿,是家中唯一的女子,此次前来柴桑城是来探望我二哥的,那些人与家中的长辈有些纠葛,看我这次一个人出来所以就……”
说到伤心处,巫蛮儿的语气有些哽咽,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扑朔的掉。
白东君见状,轻轻碰了碰司空长风,示意他别再追问,随后对巫蛮儿说道:“姑娘若不嫌弃,可在酒肆多住几日,等伤彻底养好再走。反正这酒肆房间多,也不差你这一间。”
巫蛮儿眼中泪光闪烁,再次欠身行礼,动作优雅得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怕多有打扰。”
“姑娘不必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白东君微笑着回应,笑容如阳光般温暖。
“我叫白东君,这个拉着个臭脸的叫司空长风。”
“喂!”司空长风不满地瞪了白东君一眼,“我哪有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