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站在录音室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手中的咖啡杯。窗外的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将城市的灯光晕染成模糊的色块。距离音乐节已经过去三天,严浩翔那句"丁程鑫下周回国"仍在他脑海中回荡。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严浩翔的名字。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才接起电话。
"贺儿!丁哥改签了机票,明天就到!"严浩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约了明晚七点,'星光'那个老地方,你一定要来。"
贺峻霖的手指紧了紧:"这么快?我明天可能..."
"别找借口,"严浩翔打断他,语气变得认真,"你知道丁哥最讨厌人迟到。而且...大家都想见你。"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似乎严浩翔正在某个活动现场。贺峻霖听到有人喊"严老师,该补妆了",然后是严浩翔匆忙的告别:"我得挂了,明天见,不许放鸽子!"
通话结束,录音室重新陷入寂静,只有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贺峻霖盯着手机屏幕,壁纸还是两年前时代少年团七人的合影——三亚的最后一次团体旅行,大家对着镜头做鬼脸,丁程鑫的手臂搭在他和严浩翔的肩膀上。
"贺老师,设备调试好了。"录音师从控制室探出头来。
贺峻霖收起手机,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他今天约了一位新锐制作人讨论下一张专辑的风格走向,这对他的独立音乐人生涯至关重要。
"谢谢,我马上..."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看到录音师身后站着的人——宋亚轩,时代少年团的主唱之一,正微笑着向他挥手。
"惊不惊喜?"宋亚轩走进来,他比上次见面时又高了些,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染回了黑色,"我就是那个'新锐制作人'。"
贺峻霖站在原地,喉咙发紧。团队解散后,宋亚轩是唯一一个他没有保持联系的成员。不是因为矛盾,而是因为宋亚轩选择了与他们完全不同的道路——去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深造。
"亚轩?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贺峻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上周。"宋亚轩走近,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不拥抱一下吗?"
这个拥抱让贺峻霖鼻子发酸。宋亚轩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爱用水果味洗发水的少年了。
"我听了你的《碎片》,"分开后,宋亚轩直接走向录音室的钢琴,手指轻轻抚过琴键,"编曲很有想法,特别是《逆光》里那段钢琴间奏。"他流畅地弹奏出那段旋律,然后抬头看向贺峻霖,"不过我猜严浩翔已经告诉过你了?"
贺峻霖点点头,在宋亚轩旁边坐下:"他说他循环了一周。"
"他撒谎,"宋亚轩轻笑,"至少一个月。我在他家里看到专辑封面都被摸旧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贺峻霖这才注意到宋亚轩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是他们第一次演唱会前,排练时不小心被道具划伤的,七个人都紧张得要命,丁程鑫差点跟工作人员发火。
"所以..."宋亚轩打破沉默,"明天你会去吗?"
贺峻霖的手指停在琴键上方:"我不知道。两年了,大家变化都很大吧?"
"外表或许变了,"宋亚轩弹奏起他们曾经的出道曲,"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他停下演奏,认真地看着贺峻霖,"我们都很想你。"
雨声渐大,敲打着录音室的屋顶。贺峻霖低头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想起最后一次七人合体演出时,也是这样的雨天。他们在舞台上淋得透湿,却唱得比任何时候都卖力,因为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了。
"丁哥他...还好吗?"贺峻霖轻声问。
宋亚轩的表情柔和下来:"他很好。在伦敦演了三场音乐剧,场场爆满。"他顿了顿,"但他总说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缺了我们。"宋亚轩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这次是《星空下的约定》的旋律,"缺了七个人的和声。"
贺峻霖闭上眼睛,让熟悉的旋律流淌过全身。他仿佛又看到了七个人挤在狭小的练习室里,为了一句和声反复排练到深夜;看到了马嘉祺耐心地纠正每个人的音准;看到了张真源和刘耀文为舞蹈动作争吵后又和好;看到了丁程鑫,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我会去的。"贺峻霖睁开眼,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傍晚六点半,贺峻霖站在"星光"KTV门口,心跳如擂。这家位于市中心老巷子里的KTV是他们成团前就常来的地方,出道后反而成了秘密基地,老板专门为他们留了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包厢。
手机震动,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到了吗?丁哥已经在了,马哥和张哥也在路上。】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推开KTV的大门。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香味,甚至连墙上的海报都没换过。他走向最里面的VIP包厢,手举到门前却迟迟不敢敲下去。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贺峻霖猝��及防地对上了马嘉祺惊讶的眼睛。
"贺儿?"马嘉祺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头发比上次见面短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练。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身朝包厢里喊道:"看谁来了!"
还没等贺峻霖反应过来,他就被拉进包厢,迎面撞上张真源结实的胸膛。
"好小子!终于肯露面了!"张真源一把抱住他,力道大得让贺峻霖差点喘不过气。分开两年,张真源的身材更加健硕了,手臂肌肉线条分明,但笑容还是那么阳光。
包厢里灯光柔和,屏幕上正播放着他们曾经的MV,声音调得很小。贺峻霖的目光越过张真源的肩膀,看到了站在点歌台旁的丁程鑫。
丁程鑫变了许多,又似乎一点没变。他剪了利落的短发,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气质更加沉稳内敛。但当他笑起来时,眼睛依然弯成两道月牙,和贺峻霖记忆中那个照顾所有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贺儿。"丁程鑫走过来,声音温柔而坚定。他没有立刻拥抱贺峻霖,而是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伸手将他拉入怀中,"长高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贺峻霖眼眶发热。丁程鑫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怀抱温暖而有力。
"丁哥..."贺峻霖的声音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丁程鑫拍拍他的背,像从前每次贺峻霖情绪低落时那样,"人都到齐了,就差耀文说他临时有个通告,晚点才能来。"
贺峻霖这才注意到包厢里除了马嘉祺、张真源和宋亚轩(他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微笑),严浩翔也在,正忙着往桌上摆饮料和零食。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柠檬茶,"严浩翔拿起一罐饮料扔给贺峻霖,"记得吧?第一次团体综艺时你喝的那个牌子。"
贺峻霖接住饮料,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上综艺时的紧张和兴奋。那时严浩翔就坐在他旁边,偷偷在桌子底下握着他的手给他打气。
"怎么会忘。"贺峻霖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酸甜的味道瞬间唤醒更多回忆。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包厢渐渐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分享这两年的经历——马嘉祺成立了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张真源参演了几部电视剧,最近正在学习编剧;宋亚轩在伯克利的趣事;丁程鑫在伦敦西区的音乐剧生涯;严浩翔的团体活动和solo计划...
贺峻霖坐在角落,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有当轮到他分享自己的独立音乐人生活时,他才意识到这两年自己有多孤独。
"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们每个人的动态,"贺峻霖轻声说,"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你们,或者听到你们的歌,我都会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解散..."
包厢突然安静下来。屏幕上正好播放到他们最后一张专辑的主打歌《七曜》,七个人在雨中跳舞的画面。
"我们也没有真正'解散',不是吗?"丁程鑫打破沉默,拿起另一个话筒,"公司只是说'暂停团体活动'。"
马嘉祺点点头:"而且合约还没到期呢。"
严浩翔和宋亚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严浩翔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说到这个...我有个东西想给大家看。"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视频文件。画面上是时代少年团巅峰时期的演唱会现场,七个人在舞台上光芒四射,配合默契得仿佛一个人。
"上周公司找我谈话,"严浩翔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七人鞠躬谢幕的瞬间,"他们说...考虑重启时代少年团的项目。"
包厢里一片寂静。贺峻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手中的饮料罐被捏得微微变形。
"真的吗?"张真源第一个打破沉默,声音里充满期待。
丁程鑫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他们有什么条件?"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全员同意,而且...需要证明我们依然有市场价值。"
"所以那天在音乐节你突然提出合作..."贺峻霖恍然大悟。
严浩翔点点头,眼神恳切:"我想让大家看看,即使过了两年,我们的默契依然在。"他看向每个人,"昨天的表演视频在网上爆了,点击量破千万,公司已经收到了十几家品牌方的合作邀约。"
宋亚轩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是在用我们试水?"
"娱乐圈不都这样吗?"马嘉祺耸耸肩,"重要的是,我们想不想重组?"
问题抛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贺峻霖看着屏幕上定格的七张笑脸,想起这两年独自打拼的艰辛,也想起刚才听到大家各自发展时的欣慰。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方向...但内心深处,是否都还留着那个属于"时代少年团"的位置?
"我想再唱一次。"丁程鑫突然拿起话筒,走向包厢中央,"不是作为音乐剧演员丁程鑫,而是作为时代少年团的丁程鑫。"他看向每个人,最后目光落在贺峻霖身上,"就今天,就现在,就我们几个。耀文不在没关系,我们可以录下来发给他。"
严浩翔立刻会意,跑到点歌台前调出他们的歌单:"哪首?"
"《七曜》。"丁程鑫坚定地说,"最后的雨中那版。"
熟悉的旋律响起,贺峻霖感到一股电流从脊椎窜上来。马嘉祺已经站起来开始走位,张真源和宋亚轩自然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严浩翔向他伸出手。
"来吧,贺儿,"严浩翔的眼睛在包厢变幻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就像从前一样。"
贺峻霖放下饮料罐,握住了那只手。当他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时,身体仿佛自动记起了每一个动作。前奏结束的瞬间,六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和谐得仿佛从未分开过。
"在雨中的誓言,不会被时间冲淡——"
贺峻霖唱着唱着,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过脸颊。他看向身旁的严浩翔,发现对方的眼眶也红了;丁程鑫的声音微微颤抖,但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马嘉祺跳得比MV里还要投入;张真源和宋亚轩的和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当歌曲进行到最后的高潮部分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刘耀文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头发还带着室外的雨水,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了一秒,然后立刻丢下包加入了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刘耀文大笑着抢过另一个话筒,准确地接上了自己的部分,"不等我是吧?"
七个人的声音终于再次齐聚,小小的包厢仿佛变成了世界最大的舞台。贺峻霖看着身边这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无论分开多久,走得多远,有些羁绊是永远无法切断的。
就像他们的歌里唱的:我们是七颗星星,分开时各自闪耀,聚在一起便是银河。
歌曲结束,七个人气喘吁吁地相视而笑。丁程鑫举起饮料罐:"敬时代少年团?"
"敬时代少年团!"七罐饮料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峻霖知道,前方的路或许依然充满未知和挑战,但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包厢里,他找回了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名气,不是梦想,而是这六个愿意与他一起淋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