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的聚会持续到凌晨一点才散场。刘耀文因为第二天一早还有通告先离开了，马嘉祺和张真源结伴去赶最后一班地铁，宋亚轩被家里的电话催了回去，严浩翔也被经纪人接走去准备明天的拍摄。最后只剩下贺峻霖和丁程鑫站在"星光"KTV门口，夜风吹散了他们身上沾染的包厢里的烟酒味。
"陪我走走吧，"丁程鑫看了看表，"才一点多，北京的夜生活刚开始呢。"
贺峻霖点点头，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八月的夜晚并不冷，但他莫名需要一些物理上的保护感。两人沿着小巷慢慢走向主街，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变了不少，"丁程鑫突然说，"音乐节那天我在网上看了你和浩翔的视频，唱歌的样子比以前更...怎么说，有力量了。"
贺峻霖踢了一颗小石子："独立音乐人嘛，什么都得自己来，不硬气点不行。"
"后悔吗？"丁程鑫侧头看他，"当初拒绝所有公司邀约，自己单干。"
"有时候。"贺峻霖诚实地说，"特别是交不起房租或者作品被平台拒的时候。"他顿了顿，"但大部分时间，我很感激这段经历。它让我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丁程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拐进路边一栋熟悉的建筑。贺峻霖抬头一看，心跳漏了半拍——这是他们以前的练习室大楼，时代峰峻的旧总部。团队解散后，公司搬去了更豪华的写字楼，这里据说被改造成了出租练习室。
"来这儿干嘛？"贺峻霖站在门口犹豫不前。
丁程鑫已经掏出门禁卡刷开了大门："我租了一间练习室，今晚到期。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贺峻霖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胃部微微发紧。太多回忆了——早上六点挤在这个电梯里打瞌睡；偷偷在电梯角落和严浩翔分享一副耳机；被舞蹈老师骂完后红着眼睛下楼...
"到了。"丁程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走廊尽头的练习室门牌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潦草地写着"D&7"。推开门，贺峻霖惊讶地发现这不是普通的练习室，而是一间设备齐全的小型录音室，墙上贴满了时代少年团的海报和照片。
"这是...?"
"我回北京这两个月租的，"丁程鑫打开灯，"本来想...算了，先看这个。"
他走到电脑前操作了几下，投影仪亮起来，墙上出现了七个视频窗口。贺峻霖走近一看，发现每个窗口都是时代少年团的成员，穿着不同衣服，在不同背景下说着什么。
"这是我让每个人录的，"丁程鑫解释道，"上个月我联系了所有人，让他们对着镜头说说这两年的感受，以及对未来的想法。"
贺峻霖皱起眉头："你没找我。"
丁程鑫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你会拒绝。你那时候还在跟所有人保持距离，不是吗？"
无法反驳。贺峻霖将注意力转向墙上的视频。严浩翔的窗口里，他穿着舞台服，背景似乎是某个颁奖典礼的后台。
"...最想念的是七个人一起创作的时候，"视频里的严浩翔说，眼神真诚，"特别是和贺儿写《星空下的约定》那段时间，我们经常熬夜到天亮..."
切换到宋亚轩的窗口，他坐在伯克利的琴房里："...学了很多音乐理论，但最快乐的还是以前在宿舍里和大家即兴合唱..."
马嘉祺、张真源、刘耀文的视频依次播放，每个人都谈到了对团队时光的怀念，尽管语气和角度各不相同。最后一个窗口是丁程鑫自己，背景就是这个练习室。
"作为队长，"视频里的丁程鑫直视镜头，声音坚定，"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保护好这个团队。如果有机会重来..."
丁程鑫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他微红的眼眶上。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贺峻霖轻声问，喉咙发紧。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因为我想请你考虑一下这个。"
贺峻霖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音乐制作合约，甲方是时代峰峻，乙方空白，项目名称写着"时代少年团重启计划-首张回归专辑"。
"公司同意重组，但有条件，"丁程鑫走到窗边，背对着贺峻霖，"我们需要在三个月内制作出一张足够有说服力的专辑，市场反馈达标才会正式重启团体活动。"他转过身，"我希望你能担任这张专辑的主要制作人。"
贺峻霖的手指紧紧捏住文件夹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为什么是我？公司有那么多专业制作人..."
"因为只有你真正了解我们七个人的声音特质，"丁程鑫走近一步，"你知道怎么把严浩翔的爆发力和宋亚轩的细腻融合在一起，知道怎么在张真源的低音和马嘉祺的高音之间找到平衡点..."他顿了顿，"而且，你这两年独立制作的经验正是我们需要的——新鲜，但不失本色。"
贺峻霖的大脑飞速运转。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同时也意味着他要重新回到那个曾经让他心碎的体系。更不用说，三个月内完成一张能让公司满意的专辑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其他人知道你的计划吗？"贺峻霖问。
"浩翔知道，他全力支持。其他人只知道公司有意重组，但不知道具体条件。"丁程鑫的目光落在贺峻霖手中的文件上，"你不用现在回答，但...尽快给我消息好吗？公司给的期限很短。"
贺峻霖合上文件夹，突然注意到房间角落里的某样东西——一架老旧的电子琴，琴键上有几处明显的磨损。那是他们练习室里的那架琴，团队解散时应该被处理掉了才对。
"你把它买下来了？"贺峻霖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琴键。
丁程鑫微笑："认出它了？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它被卖到哪里去了。"他走到琴边，按下几个音符，正是《星空下的约定》的开头，"有些东西，值得被留下来。"
贺峻霖看着丁程鑫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位队长从未真正放弃过时代少年团，即使在伦敦西区取得成功的时候。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烫。
"我能试试吗？"贺峻霖指了指琴。
丁程鑫让开位置。贺峻霖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几秒钟，然后开始弹奏。不是他们任何一首已知的歌，而是一段全新的旋律，忧郁中带着希望，复杂却又不失简洁。
"这是...?"丁程鑫睁大眼睛。
"我最近在写的新歌，"贺峻霖没有停下演奏，"叫《重逢之时》。本来是想作为个人专辑的主打歌..."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旋律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但也许，它更适合七个人的声音。"
丁程鑫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同意了？"
贺峻霖停下演奏，抬头看向墙上那些定格的笑容："我需要先听听其他人的想法。重组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决定的事。"
"当然，"丁程鑫点头，"我已经约了所有人后天下午三点在公司新总部开会。你能来吗？"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当他再次看向那架旧钢琴时，突然明白自己其实早已做出了决定。
两天后，贺峻霖站在时代峰峻新总部的电梯里，西装口袋里装着签好字的制作合约副本。电梯镜面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昨晚他几乎没睡，忙着将《重逢之时》重新编曲以适应七个人的声线。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是间会议室。贺峻霖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说话声，有说有笑，也有争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向前。
推开门的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六双眼睛同时望向他——丁程鑫坐在中间，严浩翔和马嘉祺在左边，宋亚轩、张真源和刘耀文在右边。桌上散落着零食和饮料，投影仪已经架好，显然会议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抱歉，我迟到了吗？"贺峻霖轻声问。
"没有，我们在闲聊而已，"丁程鑫微笑着指向严浩翔旁边的空位，"坐吧。"
贺峻霖走向座位时，能感觉到刘耀文探究的目光。团队解散后，刘耀文是发展最顺利的成员之一，主演的网剧点击量破亿，时尚资源不断。他今天穿着最新季的奢侈品牌，头发精心打理过，与KTV那晚随性的样子判若两人。
"好了，人都到齐了，"丁程鑫站起来，打开投影仪，"我直接进入正题吧。"
屏幕上显示出"时代少年团重启企划"几个大字。丁程鑫简要重复了公司提出的条件——三个月内制作一张高质量专辑，市场反馈达标才能正式重组。
"好消息是，"丁程鑫环视众人，"公司已经同意由我们自己主导创作方向，他们只提供资源和后期支持。"他看向贺峻霖，"而且，我们有了最合适的制作人。"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贺峻霖，他感到脸颊发热："我...还没正式答应。"
"但你带了合约来，不是吗？"严浩翔眼尖地注意到贺峻霖西装内袋露出的文件一角。
贺峻霖无奈地笑了笑，拿出文件夹："我只是做了预备工作。"
"我赞成，"马嘉祺第一个举手，"贺儿的音乐品味一直很好，而且他了解我们每个人的特点。"
宋亚轩点点头："我也同意。伯克利的教授说过，最好的制作人往往是了解歌手的人，而不仅仅是技术专家。"
张真源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没说的，兄弟支持你。"
丁程鑫微笑着记录每个人的意见，然后看向唯一还没发言的刘耀文："耀文，你怎么看？"
刘耀文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有些顾虑。"他直视贺峻霖，"不是针对你，贺儿。我只是不确定重组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严浩翔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刘耀文坐直身体，"我们花了两年时间建立个人事业，现在突然要回到团体模式？我的剧正在筹备第二季，马哥的舞蹈工作室刚上轨道，张哥的编剧课程才开始..."他环视众人，"更不用说贺儿好不容易建立的独立音乐人形象。"
贺峻霖惊讶地发现刘耀文居然一直在关注每个人的发展，而且说得不无道理。
"但我们当初解散时说好了是'暂停'，"严浩翔反驳，"不是永久解散。"
"两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刘耀文冷静地说，"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方向。强行回到过去未必是好事。"
丁程鑫举起手制止了即将爆发的争论："耀文的顾虑是合理的。这也是为什么公司给了我们三个月试用期，而不是直接重启。"他看向每个人，"我想说的是，这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我们可以同时发展个人事业和团体活动，很多成功的团体都是这样做的。"
"但需要付出双倍的努力，"刘耀文指出，"而且风险很大。如果重组失败，我们失去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这两年积累的个人品牌价值。"
会议室陷入沉默。贺峻霖看着桌上散落的饮料罐和零食包装，想起KTV那晚七个人合唱时的默契与快乐。那种感觉是真实的，但刘耀文说的现实问题也同样真实。
"也许..."贺峻霖缓缓开口，"我们应该先听听音乐再做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贺峻霖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丁程鑫："我根据《重逢之时》做了个简单的demo，试着融合了我们七个人的声音特点。"
丁程鑫接过U盘，插入电脑。几秒钟后，一段钢琴前奏通过会议室的音响系统流淌出来。贺峻霖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熬夜完成的编曲——开头是他自己的清唱，然后严浩翔的力量感加入，接着是宋亚轩的细腻和声，马嘉祺的高音部分，张真源的低音铺垫，刘耀文的rap段落，最后是丁程鑫标志性的情感爆发...七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既保留了各自的特色，又形成了完美的和谐。
音乐结束，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贺峻霖睁开眼，看到刘耀文正盯着桌面，表情复杂。
"这只是个粗糙的demo，"贺峻霖打破沉默，"正式制作会更好..."
"不，已经很棒了，"马嘉祺轻声说，"听起来就像...我们从未分开过。"
宋亚轩点点头："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音乐，既有个人表达，又有团队精神。"
严浩翔看向刘耀文："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不该重组吗？"
刘耀文抬起头，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眼眶微微发红："我只是...害怕重蹈覆辙。"他看向丁程鑫，"两年前那次失败，我们都付出了代价。"
丁程鑫走到刘耀文身边，把手放在他肩上："这次不一样。我们更成熟了，公司也更清楚我们的价值。"他环视所有人，"而且这次，我们会一起做每一个决定，不再只是听从安排。"
贺峻霖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刘耀文反对的真正原因——不是不想重组，而是害怕再次经历失去的痛苦。这种恐惧他太熟悉了。
"我有个提议，"贺峻霖说，"我们不如把这三个月当作一个实验？不承诺什么，只是试着一起创作音乐，看看感觉如何。如果行不通，随时可以退出。"
丁程鑫眼睛一亮："这正是我想说的。公司给的期限是三个月，但我们可以设定自己的里程碑——比如一个月后先评估一次。"
严浩翔举手："我赞成这个方案。"
"我也是，"张真源和宋亚轩几乎同时说。
马嘉祺点点头："听起来很合理。"
所有人都看向刘耀文。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点头："好吧，我愿意试试。但保留随时退出的权利。"
"当然，"丁程鑫微笑着伸出手，"每个人都是。"
六只手叠在一起，然后同时转向贺峻霖。他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最上面。七个人的温度通过掌心传递，熟悉又陌生。
"那么，"丁程鑫宣布，"时代少年团重启计划，正式开始。"
会议结束后，贺峻霖留下来和丁程鑫讨论制作细节。其他人各自离开，除了刘耀文，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走回贺峻霖面前。
"贺儿，"刘耀文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刚才我不是针对你..."
贺峻霖摇摇头："我明白。你的顾虑很合理。"
刘耀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好好做音乐吧。如果还有人能让我们重新合体，那就是你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贺峻霖看着刘耀文的背影，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丁程鑫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欢迎回来，贺制作人。"
贺峻霖接过咖啡，苦涩中带着一丝甜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前方的路充满未知，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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