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最终场演出的彩排现场,气氛凝重得反常。
宋亚轩站在舞台中央,机械地重复着舞蹈动作,余光却不断瞟向舞台另一侧的刘耀文。自从三天前那场公司会议后,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明明近在咫尺,却远似天涯。
"亚轩,动作错了。"舞蹈老师皱眉提醒,"这个转身应该是向右,不是向左。"
宋亚轩猛地回神:"抱歉,再来一次。"
音乐重新响起,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这是《双生火焰》的特别版编舞,只有他和刘耀文两个人,比原版更加亲密缠绵。每一个触碰、每一次眼神交流都被无限放大,在没有其他成员遮挡的舞台上赤裸裸地展露无遗。
到了互动部分,宋亚轩转身,预期中刘耀文的手应该从他腰间滑过。但今天,那只手在即将触碰时微不可察地迟疑了,动作变得僵硬而克制。
"停!"编舞老师拍手,"耀文,怎么回事?这个动作需要更流畅的情感表达,不是机械性的走位。"
刘耀文面无表情地点头:"明白了,再来一次。"
宋亚轩咬了咬下唇。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两天前,经纪人林姐分别找他们谈话,明确表示公司认为"文言文"CP热度虽高,但长远来看可能限制个人发展。更令人不安的是,李总正在考虑团队拆分方案,每位成员都将有单独的发展规划。
"休息十分钟!"舞蹈老师宣布。
宋亚轩走向后台休息室,却在拐角处听到马嘉祺和丁程鑫的低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公司已经在接触个人资源了。"
"真的假的?谁会先单飞?"
"不确定,但听说耀文有几个大制作在谈..."
宋亚轩僵在原地,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他知道公司有计划,但没想到已经进展到这一步。更没想到的是,刘耀文可能早就知情却选择隐瞒。
休息室门被推开,刘耀文走了进来。看到宋亚轩站在那里,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宋亚轩苍白的脸色。
"怎么了?"刘耀文皱眉问道。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你要单飞了?"
刘耀文的表情瞬间凝固。他迅速关上身后的门,声音压得很低:"谁告诉你的?"
"所以是真的。"宋亚轩的声音发抖,"你早就知道了?从成都那次李总打电话开始?"
刘耀文没有立即否认,这比任何回答都更有杀伤力。宋亚轩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变得困难。
"不是你想的那样。"刘耀文最终开口,"公司确实有计划,但还没最终决定。我不想影响你演出状态,所以..."
"所以选择瞒着我?"宋亚轩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我们之间算什么?营业CP?"
刘耀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你知道不是。"
"我不知道!"宋亚轩转身要走,却被刘耀文一把拉住。
触碰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刘耀文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箍住宋亚轩的手腕。他们僵持了几秒,最终刘耀文先松开手。
"今晚演出后,我们谈谈。"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先专注舞台,好吗?"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
彩排剩下的时间里,两人都表现得异常专业,完美地完成了每一个动作,仿佛之前的冲突从未发生。但舞蹈老师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情感表达不够,你们需要更多...化学反应。"
宋亚轩勉强笑了笑:"我们会调整的。"
晚上七点,北京鸟巢体育馆座无虚席。时代少年团的最终场演出即将开始。后台一片忙碌,成员们做着最后的准备。宋亚轩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被一点点修饰得光彩照人。
"紧张?"化妆师随口问道。
宋亚轩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他的思绪全被刘耀文占据——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在说"你知道不是"时流露出的脆弱;那只拉住他的手,在意识到不合适后又迅速松开...
"五分钟后上场!"
宋亚轩站起身,深呼吸调整状态。当他走向舞台入口时,刘耀文已经等在那里。黑色演出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灯光下的侧脸如雕塑般棱角分明。
刘耀文转头看向宋亚轩,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宋亚轩回以微笑,那笑容连他自己都觉得勉强。
音乐响起,全场灯光暗下。时代少年团的七位成员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登上舞台。两个小时的演出如常进行,宋亚轩几乎是以肌肉记忆完成了团体曲目的表演,笑容完美,动作精准,心却像飘在体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终于到了特别舞台环节。主持人激动地宣布:"接下来,有请刘耀文和宋亚轩带来《双生火焰》特别版!"
舞台暗下又亮起,只剩下两束追光。宋亚轩站在舞台左侧,刘耀文在右侧。音乐前奏响起,他们同时向中央走去。
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宋亚轩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如果这真的是他们最后一次双人舞台,那么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他不再思考公司安排,不再担忧未来去向,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中。
刘耀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心,眼神也逐渐变得炽热。当他们的手在舞蹈中相触时,不再是排练时的克制与犹豫,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宋亚轩能感觉到刘耀文指尖的轻颤,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复杂情绪。
互动部分到来,刘耀文的手从宋亚轩腰间滑过,力道恰到好处;宋亚轩的后仰翻转如行云流水,完美卡点。他们的身体贴近又分开,每一次触碰都像在诉说无法言明的秘密。
音乐进入高潮,编舞设计了一个面对面贴近的动作,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融。排练时他们总是保持着一丝距离,但今晚,宋亚轩没有退缩。他直视刘耀文的眼睛,在那片漆黑的深潭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及某种令他心跳停滞的情感。
刘耀文的呼吸明显加快了,温热的气息拂过宋亚轩的唇瓣。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台下的尖叫声变得遥远模糊。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这首属于他们的歌。
音乐结束,灯光暗下。在观众看不到的黑暗中,刘耀文迅速握了一下宋亚轩的手,又立刻松开。这个转瞬即逝的触碰却比任何言语都有力量,宋亚轩眼眶一热,差点当场落泪。
终场谢幕时,七位成员手拉手向观众鞠躬。宋亚轩站在刘耀文和贺峻霖之间,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以完整团体形式站在舞台上。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他再也无法维持笑容,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刘耀文侧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在全场观众和无数摄像机的注视下,他松开贺峻霖的手,转身将宋亚轩拉入怀中。这个拥抱结实而温暖,刘耀文的下巴抵在宋亚轩的发顶,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肩膀。
全场尖叫声达到顶点,闪光灯亮如白昼。宋亚轩在刘耀文怀中微微发抖,泪水浸湿了对方的演出服。他听到刘耀文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哭,还没结束。"
但到底是什么没结束,刘耀文没有说。
回到后台,工作人员忙着收拾设备,成员们三三两两地接受媒体采访。宋亚轩避开人群,独自走向更衣室。关上门,他终于可以卸下伪装,任由眼泪无声滑落。
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刘耀文走了进来,反手锁上门。他的妆还没卸,眼线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
"亚轩..."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
宋亚轩抬头看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什么抱我?在台上。你知道那会让事情更复杂。"
刘耀文走近一步:"因为我想。"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宋亚轩心头一震。刘耀文又向前一步,现在他们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公司的事..."宋亚轩艰难地开口,"你真的要单飞吗?"
刘耀文摇头:"我不知道。但无论公司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改变..."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不会改变你对我而言的重要性。"
宋亚轩心跳加速:"那为什么最近躲着我?"
"因为我害怕。"刘耀文罕见地承认了脆弱,"害怕越界,害怕失控,害怕...耽误你。"
"耽误我什么?"
"你的未来。"刘耀文的目光落在宋亚轩脸上,温柔而坚定,"公司说得对,我们太亲近可能会限制彼此的发展。"
宋亚轩猛地站起来:"所以你认同他们?"
"我不认同!"刘耀文声音提高了一些,随即又压低,"但我必须考虑什么对你最好。"
"什么对我最好?"宋亚轩苦笑,"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刘耀文沉默了,眼中闪烁着挣扎。更衣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最终,刘耀文伸手轻轻擦去宋亚轩脸上的泪水:"给我点时间,好吗?巡演结束了,我们有两周假期。让我...理清一些事情。"
宋亚轩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只能点点头,感受刘耀文的拇指在自己脸颊上短暂停留,然后抽离。
"回家好好休息。"刘耀文转身走向门口,"假期后...我们再谈。"
门关上后,宋亚轩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他知道刘耀文是对的——他们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思考这段关系的未来。但理智上的理解并不能缓解心脏的疼痛。
团队解散前,成员们在酒店举行了小型庆功宴。宋亚轩和刘耀文默契地坐在对角位置,避免眼神接触。其他人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但体贴地没有多问。
"两周后见了,兄弟们!"马嘉祺举杯,"无论公司做什么决定,时代少年团永远都在。"
"永远!"大家碰杯,声音却不如以往坚定。
回到宿舍收拾行李时,宋亚轩发现刘耀文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字条在他的房门上:「回重庆了。保重。——W」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宋亚轩盯着看了好久。他小心地把字条收进钱包,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明天,他将飞回山东,回到久违的家中。
飞机起飞时,宋亚轩透过舷窗看着北京逐渐变小。这座城市见证了他们最辉煌的舞台,也埋下了最深的隐忧。他不知道两周后回来时将面对什么,只知道一件事——无论刘耀文做什么决定,都将彻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与此同时,在飞往重庆的航班上,刘耀文盯着手机屏保——那是他们在成都演唱会上的双人舞台照。照片中,宋亚轩正对着他微笑,眼中有光。刘耀文轻轻触碰屏幕,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玻璃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先生,需要饮料吗?"空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耀文摇摇头,关上了手机。窗外云层翻滚,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