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柏林的秋雨裹着煤灰，艾琳娜·霍克的高跟鞋踩过查理检查站的警戒线。她收紧骆驼毛大衣，军用密码本在腋下硌得生疼。东德哨兵的望远镜反光刺痛眼睛，让她想起昨夜截获的神秘电波。

"霍克小姐，卡特站长在等您。"CIA安全屋的铁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威士忌味混着打字机咔嗒声。威廉正在核对柏林地下铁道图，领带歪斜得像是紧急降落的飞机。

"看看这个。"艾琳娜把纸带拍在桌上，绿色荧光灯下，摩尔斯电码组成的波形图像条扭曲的蛇。"过去两周，每天凌晨两点都会出现这个频率。"

威廉凑近观察，雪茄烟雾在他鹰钩鼻前缭绕："不是常规军事频道...等等，这节奏像《悲怆》第二乐章。"他突然抓住艾琳娜的手腕，"你父亲以前总用这个曲子教你密码。"

艾琳娜猛地抽回手，父亲叛国案的报纸头条在记忆里炸开。她转身打开短波收音机，调到42.3MHz。电流杂音中，钢琴声若隐若现，是《第六交响曲》第三乐章的开头。

莫斯科卢比扬卡广场，叶莲娜·彼得罗娃把发报机藏进小提琴盒。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安德烈上校的威胁："再让电波异常，你母亲的心脏病药就会换成安慰剂。"

"同志，谢洛夫少校找您。"通讯员的声音惊醒沉思。叶莲娜跟着走进审讯室，墙上的马克思画像俯视着刑具。安德烈转动着银质打火机，火苗在他 scarred 脸颊投下阴影："听说你在监听美国佬的音乐台？"

叶莲娜攥紧琴弓，琴马尾绳勒进掌心："我在为音乐学院的汇报演出练习。"她的蓝眼睛倒映着天花板的聚光灯，"勃列日涅夫同志说过，艺术是阶级斗争的武器。"

安德烈突然扯开她的衣领，锁骨下方的皮肤红肿溃烂——那是植入监听芯片的后遗症。"记住，"他的呼吸带着伏特加的腐臭味，"你是克格勃的夜莺，不是什么钢琴家。"

柏林西郊的美军基地，艾琳娜戴着耳机捕捉信号。凌晨两点整，《悲怆》的旋律准时响起。她的铅笔在纸上飞舞，把音符转换成数字：7-3-9-1-4-5-...突然，数字序列开始重复《国际歌》的旋律。

"这不可能..."艾琳娜的手颤抖着，她破译出的明文是："致美利坚的夜莺——我们的电波正在穿越铁幕。"她看向窗外，雨幕中的东柏林一片漆黑，唯有亚历山大广场的红星在雨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