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斯科近郊的白桦林里，叶莲娜的皮靴踩碎薄冰。她怀里的小提琴盒藏着瓦尔特PPK手枪，枪管还带着安德烈的体温。"记住，"他在安全屋把消音器拧上，"美国人正在策划政变，你的任务是清除所有知情者。"

叶莲娜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昨夜电波里艾琳娜颤抖的回复："我听见了，莫斯科的星星在哭泣。"她摸出藏在袖口的银哨，这是母亲在孤儿院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吹响时会发出超声波，只有特定频率的收音机才能接收。

柏林墙东侧的监听站，艾琳娜把银哨放在频谱分析仪上。当42.3MHz的正弦波出现时，仪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这是摩尔斯密码的紧急信号。她破译出的内容让血液凝固："11月7日，勃兰登堡门地下通道，带《悲怆》总谱。"

"卡特站长，我需要立刻见您。"艾琳娜冲进办公室时，威廉正在擦拭配枪。他抬头的瞬间，她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一角苏联护照——和父亲叛国案中出现的证件一模一样。

"关于那个频率..."威廉突然扣住她的肩膀，力度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我知道你在和谁联络，艾琳娜。"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叶莲娜·彼得罗娃，克格勃最年轻的金牌杀手。"

莫斯科红场的阅兵彩排，叶莲娜混在仪仗队中。她的礼服内衬绣着童年暗号："叶莲娜+艾琳娜=永夜"。这是她们在孤儿院时刻在床头的誓言，直到艾琳娜被美国外交官收养。

"同志，谢洛夫少校让您去通讯室。"副官的声音惊醒回忆。叶莲娜跟着走进地下掩体，墙上的电子地图闪烁着红点。安德烈转动着密码盘，露出蛇信般的微笑："美国国务卿的专机将于今晚降落滕珀尔霍夫机场。"

柏林地下通道，艾琳娜把《悲怆》总谱铺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她的左轮手枪上膛，心跳声盖过远处的地铁轰鸣。三点整，通道尽头的阴影里走出个穿风衣的身影，小提琴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叶莲娜？"艾琳娜的声音发颤。对方摘下礼帽，露出左耳后的蝴蝶胎记——那是她们小时候互相纹的。叶莲娜突然举起枪，却在看到艾琳娜颈间的银哨时瞳孔骤缩。

"他们在你体内植入了芯片。"艾琳娜的枪口对准叶莲娜的心脏，"我破译了克格勃的医疗档案。"她的指尖抚过对方锁骨的溃烂处，"安德烈给你的药其实是毒药。"

远处传来脚步声。叶莲娜突然抓住艾琳娜的手，把冰凉的枪管抵在自己太阳穴："现在开枪，否则我们都会死。"她的睫毛上挂着水雾，"还记得孤儿院的秘密基地吗？通风管道里藏着..."

枪声在通道里炸响时，艾琳娜的子弹擦着叶莲娜耳边飞过。她趁机拽着人滚进排水口，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叶莲娜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让艾琳娜想起童年那个雪夜，她们相拥着躲避院长的毒打。

"你父亲没有叛国。"叶莲娜在黑暗中低语，"那份情报是克格勃伪造的，为了掩盖他们在东德的人体实验。"她掏出带血的U盘，"这里面有所有证据，包括你母亲的死亡真相。"

地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艾琳娜握紧U盘，听见叶莲娜急促的心跳声。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们十年来第一次如此贴近，近到能听见彼此血管里流淌的电波。

"跟我走。"艾琳娜扯下自己的CIA徽章，"我们可以去..."话音未落，叶莲娜的身体突然僵硬，瞳孔扩散成诡异的灰白色。她从风衣内衬掏出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小女孩在圣诞树前比耶，背后的墙纸花纹与艾琳娜卧室的一模一样。

"这是..."艾琳娜的声音哽咽。叶莲娜用最后的力气按下她的手，让她触摸到自己后颈的条形码。那串数字与艾琳娜父亲实验室的编号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