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吴邪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地往身边的温暖源蹭了蹭。他的脸贴上了一片坚实的胸膛，耳边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如此熟悉，让他即使在半梦半醒间也能露出满足的微笑。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吴邪闭着眼睛摇头，手臂环住张起灵的腰："没有..."
张起灵轻轻笑了，胸腔的震动传到吴邪脸颊上。这个声音让吴邪瞬间清醒了几分——张起灵的笑声，无论听多少次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让他惊喜。
他抬头看向枕边人，发现张起灵已经醒了，黑色的眸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柔，正静静注视着自己。那目光让吴邪的心跳漏了一拍。
"早上好。"吴邪声音软糯，带着没睡醒的鼻音。
张起灵没有回答，而是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吴邪心里泛起一阵甜意——出院一周以来，张起灵正在一点点学习如何用这些小动作表达情感。
"再睡会儿。"张起灵轻声说，小心地挪开吴邪搭在他腰上的手臂。
吴邪立刻收紧手臂："你去哪儿？"
"做早餐。"张起灵指了指窗外已经升高的太阳，"快九点了。"
吴邪这才注意到时间，惊讶地松开手："我居然睡了这么久？"自从青铜门事件后，他的睡眠一直不好，经常半夜惊醒。但和张起灵同床共枕的这几晚，他却睡得异常安稳。
张起灵坐起身，背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吴邪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道疤痕上，手指轻轻抚过周围的皮肤。
"还疼吗？"他小声问。
张起灵摇头，抓住吴邪不安分的手："你的肩膀呢？"
吴邪转了转右肩，做了个鬼脸："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僵硬。"那道在古墓里受的伤虽然不及张起灵的严重，但也够他受的。
"待会儿换药。"张起灵说着下了床，动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敏捷。
吴邪趴在床上，看着张起灵套上一件白色T恤，布料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这个男人连穿衣服都像一幅画，吴邪不禁为自己的好运气感到不可思议。
"再看要收费了。"张起灵突然说，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张起灵居然学会开玩笑了！他跳下床追过去，从背后抱住正在准备食材的张起灵："多少钱？我包月！"
张起灵转身，手里还拿着一颗鸡蛋，眼中带着罕见的调皮："很贵。"
"我有的是钱。"吴邪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先付首期。"
张起灵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他轻轻推开吴邪："去洗漱，早餐马上好。"
吴邪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走向浴室。这个位于杭州市中心的小公寓是吴邪名下的，两室一厅，不大却温馨。自从张起灵出院后，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养伤。王胖子偶尔会来串门，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两人独处。
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吴邪哼着歌搓洗头发。一周的同居生活让他有种不真实感——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张起灵，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甚至一起逛超市...这些普通情侣的日常对他们而言却是奢侈的幸福。
擦干身体后，吴邪对着镜子检查肩膀的伤口。粉色的疤痕已经结痂，但周围的皮肤还有些红肿。他试着抬高手臂，一阵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需要帮忙吗？"张起灵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吴邪转身，看到张起灵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医药箱。他的目光落在吴邪裸露的肩膀上，眉头微皱。
"帮我涂后背够不到的地方就行。"吴邪指了指放在洗手台上的药膏。
张起灵走进来，示意吴邪坐在浴缸边缘。他拧开药膏盖子，手指蘸取少量，然后轻轻涂抹在吴邪的伤处。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温热的手指在皮肤上缓缓打圈。
"疼吗？"张起灵低声问，呼吸拂过吴邪的耳廓。
吴邪摇头，却因为那触感而微微发抖："痒比疼多..."
张起灵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扶住吴邪的肩膀让他保持稳定。两人靠得极近，吴邪能闻到张起灵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混合着早餐的黄油香。
"好了。"张起灵最后轻轻按了按伤口边缘，"去穿衣服，别着凉。"
吴邪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上身，突然起了玩心："怎么，张大神害羞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俯身给了他一个深吻。当两人分开时，吴邪已经气喘吁吁，脸颊发烫。
"穿衣服。"张起灵重复道，眼中带着得逞的笑意，转身离开了浴室。
吴邪呆坐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出声。他套上一件宽松的居家服，走进餐厅，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煎蛋、烤面包、新鲜水果和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西式早餐了？"吴邪惊讶地问，拉开椅子坐下。
张起灵坐在他对面，推过来一杯咖啡："昨天你看的美食节目。"
吴邪心头一暖——张起灵不仅记住了他随口说想尝试的早餐，还特意早起准备。他抿了一口咖啡，恰到好处的甜度和奶香让他眯起眼睛："完美！"
张起灵静静吃着自己的那份，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吴邪满足的表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中央，为这个平凡的早晨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今天有什么计划？"吴邪咬了一口煎蛋，外酥里嫩的口感让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口。
张起灵思考了一下："胖子说下午要来。"
吴邪做了个鬼脸："他肯定又是来蹭饭的。"自从尝过张起灵的手艺，王胖子就成了这儿的常客。
"你可以拒绝。"张起灵说。
吴邪摇摇头："算了，那家伙会一直念叨到我们同意为止。"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们可以上午出去，就我们两个。"
张起灵挑眉："想去哪儿？"
"西湖？"吴邪提议，"医生说我们需要适量运动，而且..."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们还没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过。"
张起灵的目光柔和下来，他伸手越过桌子，握住吴邪的手："好。"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吴邪心跳加速。他反握住张起灵的手，指尖轻轻摩挲对方掌心的老茧："那我得去换件好看的衣服。"
早餐后，吴邪在衣柜前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件浅蓝色衬衫和深色牛仔裤。他转身发现张起灵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黑色T恤和休闲裤，却被他穿得像时装秀上的模特。
"不公平，"吴邪嘟囔着，"你穿什么都好看。"
张起灵走过来，帮他整理领口："你也是。"
吴邪红着脸拍开他的手："少来，你以前可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
"我在学习。"张起灵认真地说，手指轻轻拂过吴邪的脸颊，"如何...让你开心。"
这句话像一记直球击中吴邪的心脏。他抓住张起灵的手贴在胸口："你已经让我很开心了，从很久以前就是。"
张起灵的目光变得深邃，他低头吻住吴邪，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将所有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都倾注其中。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吴邪的嘴唇微微发红，眼睛亮得惊人："我们还要出门吗？"他意有所指地问。
张起灵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约会第一。"
西湖边的游人如织，但吴邪的注意力全在身边的那个人身上。张起灵走在他身侧，不时被路边的摊贩吸引——他对现代社会的许多寻常事物依然充满好奇。
"要尝尝吗？"吴邪指着一个小摊上卖的糖葫芦。
张起灵点点头，吴邪立刻买了两串。他们找了个僻静的长椅坐下，湖面波光粼粼，远处雷峰塔的轮廓清晰可见。
"小时候我常来这里。"吴邪咬下一颗糖葫芦，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炸开，"总幻想能遇到什么奇遇。"
张起灵学着他的样子咬了一口，微微皱眉——显然对甜食不太习惯，但还是咽了下去。
吴邪笑着看他："不喜欢就别勉强。"
张起灵摇摇头，又咬了一小口："习惯就好。"
这个回答让吴邪心头一热。张起灵在努力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尝试他从未体验过的事物，只因为那是吴邪喜欢的。
"小哥，"吴邪突然正经起来，"你真的喜欢这样吗？我是说...这种平凡的生活。"
张起灵沉思片刻，目光投向远处的湖面："没有'平凡'。"他转向吴邪，"只有和你一起的...生活。"
吴邪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急忙低头假装整理鞋带，掩饰自己波动的情绪。张起灵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走吧，"吴邪站起身，强作轻松地说，"带你去坐船。"
他们租了一条小船，吴邪负责划桨，张起灵则坐在船头，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美得让吴邪忘记了划船。
"看路。"张起灵提醒道，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吴邪这才发现船差点撞上湖中的小岛，急忙调整方向。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怪你太好看。"
张起灵摇摇头，却伸手接过一只桨："我来帮你。"
两人配合着划向湖心，远离了喧嚣的人群。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他们紧挨着的身影。
"累吗？"张起灵注意到吴邪的动作有些迟缓。
吴邪摇摇头，但肩膀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眉。张起灵立刻停下划船，挪到他身边："让我看看。"
他小心地掀开吴邪的衣领，发现伤口有些发红："该换药了，我们回去。"
"再待一会儿嘛。"吴邪恳求道，"这里太美了。"
张起灵妥协地叹了口气，从随身带的小包里取出药膏——他居然随身带着。吴邪既感动又好笑："张大神，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照顾啊？"
张起灵不理他的调侃，小心地为他涂药。微凉的手指在皮肤上轻轻打圈，让吴邪舒服得眯起眼睛。
"好了。"张起灵重新整理好他的衣领，"别再逞强。"
吴邪点点头，突然倾身向前，在张起灵唇上轻啄一下："遵命，张医生。"
回程时，张起灵承担了大部分划船工作，让吴邪休息。船靠岸后，他们手牵手沿着湖边漫步，像任何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偶尔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如此亲密确实引人注目，但此刻的吴邪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饿了吗？"张起灵问，指向路边一家餐馆。
吴邪点点头，但随即想起什么："等等，胖子不是说下午要来？我们得回去准备..."
"让他等。"张起灵淡定地说，拉着吴邪走进餐馆。
吴邪忍不住笑出声——张起灵对王胖子的态度一向如此直接。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西湖醋鱼和几道本地菜。
"敬我们。"吴邪举起茶杯，眼中闪着光，"敬...终于在一起的我们。"
张起灵碰了碰他的杯子，目光柔和："敬你。"
简单的午餐后，他们慢慢走回家。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吴邪的手时不时碰到张起灵的，最终被对方牢牢握住。
"我喜欢这样。"吴邪轻声说，手指与张起灵的纠缠在一起。
张起灵没有回答，但收紧的手掌已经说明一切。他们就这样慢慢走着，不需要目的地，不需要理由，只要彼此在身边就足够。
公寓楼下，王胖子正坐在花坛边啃西瓜，看到他们立刻跳起来："哎哟我的祖宗们，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了快两小时！"
吴邪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忘了时间。"
王胖子狐疑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你俩这是...西湖一日游？"
"约会。"张起灵平静地说，接过胖子手里的西瓜。
王胖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约...约会？"他转向吴邪，"你们...你们这是..."
吴邪红着脸点点头："嗯，我们在一起了。"
王胖子张大嘴，半晌才合上，随即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早就看你们不对劲！"他用力拍着吴邪的背，"恭喜啊天真，终于把小哥拿下了！"
张起灵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王胖子立刻收敛了些，但还是挤眉弄眼："那什么，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改天再来？"
"来都来了，上去吧。"吴邪笑着说，"正好小哥买了西瓜。"
公寓里，张起灵切好西瓜，又泡了茶。王胖子像在自己家一样瘫在沙发上，啃着西瓜含糊不清地说："所以，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吴邪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问题他们其实讨论过，但还没有具体计划。
"先养好伤。"张起灵说，"然后..."
"然后一起面对。"吴邪接过话，对张起灵微微一笑，"无论是什么。"
王胖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叹了口气："行吧，看来我是多余的了。"他站起身，"我还是先撤吧，给你们小两口留点空间。"
"别啊，"吴邪拉住他，"留下来吃晚饭吧，小哥做饭。"
王胖子犹豫了一下，看向张起灵。张起灵微微点头："红烧鱼。"
"那还等什么！"王胖子立刻坐回去，"我帮忙洗菜！"
夕阳西下，三人围坐在餐桌旁，笑声不断。王胖子讲着各种趣事，吴邪笑得前仰后合，连张起灵都时不时勾起嘴角。透过厨房的窗户，能看到杭州城的灯火渐次亮起，为这个平凡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饭后，王胖子识相地告辞了。吴邪和张起灵站在阳台上，肩并肩看着城市的夜景。微风吹拂，带着夏夜特有的温暖和花香。
"今天开心吗？"吴邪轻声问。
张起灵点点头，手臂自然地环住吴邪的肩膀："很开心。"
吴邪靠在他身上，感受着那份坚实的温暖："等一切结束...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吧。"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
这个简单的承诺让吴邪心头一热。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谜团等待解开，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一切都不再可怕。
"回家吧。"张起灵轻声说，手指轻轻梳理着吴邪的发丝。
吴邪抬头看他，在月光下，张起灵的轮廓柔和而清晰，眼中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爱意。
"好，"吴邪微笑着回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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