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闹铃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贺江从被子里探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几下,才抓住正在震动的手机。
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昨晚偷拍的俞晚——她站在河岸边放灯笼的侧影,暖黄的光晕映在笑靥上。
关掉闹钟,贺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平安福,红绸已经有些温热,显然被他握了一整夜。
少年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胸前的口袋,正好贴在心口的位置。
卫生间里,贺江一边刷牙一边划开手机。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昨晚的对话,最后一条是他发的"晚安",配了个月亮的表情。泡沫沾到屏幕上,他急忙用水冲掉,手指飞快地打字:【醒了吗?】犹豫了一下,又加上个小兔子转圈的动图。
水龙头哗哗作响,贺江弯腰捧水洗脸。
冰凉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打湿了T恤领口。他抬头看向镜子,水珠挂在睫毛上,将视线折射得有些模糊。
手机屏幕依然暗着,没有新消息提示。
"果然还没醒。"贺江用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发梢还滴着水。
他套上外套时,胸前的平安福轻轻硌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什么。
客栈的餐厅刚开门不久,木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松香。
贺江选了靠窗的位置,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第三次查看手机——俞晚的头像依然安静地躺在列表里,没有那个期待的小红点。
"一份包子一碗粥,谢谢。"贺江对服务员说道,声音因为早起有些沙哑。
热腾腾的早餐很快端上来,包子皮薄馅大,冒着诱人的香气。
他机械地咀嚼着,目光不时瞟向楼梯方向,期待某个熟悉的身影会出现。
吃到一半,贺江突然放下筷子。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比赛集合只剩四十分钟了。
"一个奶黄包,一份粥打包带走。"他对路过的服务员说道,视线却被玻璃柜台里的新品吸引,"再加个芋泥抱抱卷。"
这个名字让他想起昨晚俞晚嘴角沾着芋泥的样子。少年耳尖微微发热,急忙移开视线。
打包盒被仔细地装进纸袋,贺江特意让服务员多放了几张餐巾纸。
上楼时,贺江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吸收了所有声响。
他在俞晚房门前停下,举起手想敲门,又迟疑地放下。手机屏幕依然暗着,没有任何回复。
"该不会睡过头了吧..."贺江小声嘀咕,最终还是轻轻叩响了房门。
没有回应。他又敲了敲,这次加重了力道。
"唔...谁啊..."门内传来迷迷糊糊的应答,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响。
贺江想象着俞晚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门开了一条缝,俞晚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探出头来。她身上套着oversize的睡衣,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半边肩膀。怀里还抱着昨晚那只毛绒兔子,兔耳朵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早..."俞晚的声音黏糊糊的,眼睛半闭着,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她歪着头靠在门框上,发丝间翘起几根不听话的呆毛。
贺江喉结动了动,将手中的纸袋递过去:"给你带了早餐。"他刻意避开视线,不去看那截露出的白皙肩膀,"奶黄包和粥,还有...芋泥抱抱卷。"
听到"芋泥"两个字,俞晚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她接过纸袋,指尖不经意擦过贺江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僵。
"谢谢..."俞晚的声音突然清醒了几分,她低头翻看纸袋,发丝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脸颊,"我马上就好。"
门轻轻关上,贺江站在走廊上,手背还残留着那一瞬的温度。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集合还有三十五分钟。胸前的平安福贴着心跳的位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客栈渐渐苏醒。
楼下传来其他参赛学生的谈笑声,行李箱轮子碾过木地板的声响。
贺江靠在墙边等待,目光落在对面墙上的水墨画上——画中是棵古树,枝干遒劲,很像昨天见过的那棵许愿树。
门再次打开时,俞晚已经换好了衣服。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马尾,发间别着那枚珍珠发卡。
她嘴里还叼着奶黄包,手里拿着芋泥抱抱卷的包装纸。
"这个超好吃!"俞晚含糊不清地说,将咬了一口的抱抱卷递到贺江面前,"你尝尝?"
晨光中,少女的指尖沾着些许芋泥奶油,唇角也蹭到一点。
贺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早晨所有等待都值得。他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嗯,好吃。"贺江轻声说,声音比平时低沉。他伸手抹去俞晚嘴角的奶油,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楼下传来带队老师的呼喊声,两人如梦初醒。贺江看了看表:"该走了。"他接过俞晚手中的空纸袋扔进垃圾桶,转身时胸前的平安福轻轻晃动。
俞晚小跑两步跟上他,马尾辫在晨光中划出流畅的弧线。在楼梯拐角处,她突然拽住贺江的衣角:"比赛加油。"说着,她伸手正了正他胸前的平安福,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胸膛。
贺江呼吸一滞,低头对上她澄澈的眼睛。
清明节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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