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领袍

"好...好看。"贺江的声音有些哑，他站起身，却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心跳声会出卖自己。

镜子里，他看到俞晚正偷偷打量他，眼睛里盛满了期待的光。

"你也试试嘛！"俞晚突然拽住他的衣袖，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深蓝色的圆领袍，"这套很适合你！"

贺江还未来得及拒绝，老板娘已经热情地迎上来："小伙子身材好，穿这个肯定精神！"她不由分说地把衣服塞进贺江手里，指了指另一间更衣室。

十分钟后，贺江别扭地扯着衣领走出来。圆领袍的料子比想象中柔软，却让他浑身不自在。

"很奇怪吧？"他看向俞晚，却见少女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张开。

"很帅的..."俞晚夸赞道。

深蓝色的衣料衬得贺江肩宽腰窄，银线绣制的云纹在走动间泛着微光，整个人挺拔如松。

她突然红了脸，急忙转身对着镜子整理根本不乱的衣领。

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正好我们后院有景可以拍照，要不要试试？"

后院被打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古典园林，假山流水，竹影婆娑。俞晚站在石桥上，贺江按照摄影师的指示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

晚风拂过，吹起她的披帛，轻轻缠绕在贺江的手臂上。

"再靠近一点！"摄影师指挥道，"对，就是这样！"

贺江能闻到俞晚发间橙花的香气，混合着汉服熏染的淡淡檀香。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颤，却没有躲开。月光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为这一幕镀上银色的光晕。

"看这里！"摄像师按下快门的瞬间，俞晚突然转头看向贺江，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而贺江正低头凝视着她，眼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一刻，所有的犹豫与顾虑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贺江突然明白，有些感情，越是压抑，就越是汹涌。就像此刻，他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将眼前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拍完照，俞晚还舍不得脱下汉服。她在回廊里转圈，裙摆如花般绽放。

"贺江，"她突然停下，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穿这样去街上走走吧？"

夜色已深，古城的灯笼次第亮起。穿着汉服的年轻男女并不少见，但贺江和俞晚依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们走过青石板路，路过卖糖人的小摊，穿过挂满花灯的拱桥，像两个误入现代的古人。

在一家茶楼前，俞晚停下脚步。二楼传来悠扬的古琴声，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我们上去坐坐吧？"她仰头问道，珍珠步摇在颈侧轻轻晃动。

茶楼里，烛光摇曳。贺江为俞晚斟了一杯茉莉花茶，看着她在氤氲的热气中微微眯起眼睛。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贺江，"俞晚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今天在寺庙...许了什么愿？"

茶杯在贺江手中微微一颤，几滴茶水溅在深蓝色的衣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望着俞晚期待的眼神，胸口泛起一阵温热。

"我许愿..."他轻声说，声音几乎要被琴声淹没，"希望某个人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

俞晚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她低下头，唇角却悄悄上扬："那...我的愿望里也有你。"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贺江心里激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