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心跳告解室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里混进一缕薄荷香。

沈裴颜盯着韩维辰颤动的睫毛，想起昨夜偷听到的争吵。

月光下的琴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韩母尖利的声音刺破玻璃。

ALL"肖邦大赛和保送，你选哪个？"

韩维辰“如果说我都要呢。”

ALL"那就等着看那个女生的画展邀请函变成废纸！"

韩母只是瞪了韩维辰几眼，夺门而出。

此刻点滴瓶里的透明液体正缓慢注入韩维辰青色的血管，沈裴颜的指尖悬在他微蹙的眉间。

刚要触碰，他突然睁眼，眸中映出她惊慌缩回手的模样。

韩维辰“抓到你了。”

韩维辰“在画我吗？”

他声音沙哑却带笑，输液管随着起身的动作摇晃。

沈裴颜慌忙举起体温计。

沈裴颜“37.8℃”

韩维辰“这个温度……”

韩维辰突然拉近与沈裴颜的距离。

韩维辰"刚好能让多巴胺保持活跃。"

他呼出的热气拂过她手中的病历本，在"过度疲劳"的诊断书上凝出水雾。

医务室的门"吱呀"推开，顾南乔捧着保温杯愣在门口。

她今天没穿校服，香奈儿外套上别着与韩母同款的珍珠胸针。

顾南乔"阿姨让我送药来。"

她径直走到床边，眼底都是想要将沈裴颜挤走的欲望。

顾南乔“钢琴老师还在等你。”

沈裴颜起身时被韩维辰扯住衣角。

他指尖的温度穿透布料。

韩维辰"今天的速写作业..."

说着扯过病历本，在背面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

韩维辰“交这个行吗。”

沈裴颜“嗯。”

沈裴颜“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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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晾晒的校服在风里跳着圆舞曲。沈裴颜把偷拍的韩维辰睡颜夹进素描本第131页，突然听见防火门后的呜咽。

韩维辰蜷在阴影里，腕表显示凌晨两点，脚边散落着钢琴谱与微积分试卷。

一米八的男高怎么此刻那么娇小一只。

韩维辰"他们把我的时间切成碎片。"

他哑着嗓子笑，月光照亮眼角的泪痕。

韩维辰“每个时间都被明码标价。”

沈裴颜看见他掌心未愈的掐痕又添新伤，突然想起美术馆里那些被画框割裂的星空。

沈裴颜“不可以伤害自己。”

沈裴颜轻轻抚来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她解下校服外套罩住两人，在这个薄荷味的帐篷里摊开速写本。

沈裴颜“现在开始，这里就是心跳告解室。”

笔尖划过纸面。

沈裴颜"第一个秘密：我偷听过你弹《雨夜》。"

韩维辰的瞳孔微微放大。那首母亲最爱的曲子，他只在沈裴颜经过琴房时故意弹错音节。

沈裴颜"第二个秘密，"

素描本上出现他演讲时的侧脸。

沈裴颜"开学典礼那天，我往你座位下塞了十颗薄荷糖。"

韩维辰从口袋掏出早已融化的糖纸，那是他在教务处挨训时唯一的慰藉。

沈裴颜“最后一个秘密…”

沈裴颜的笔尖停在离他鼻尖一厘米处。

沈裴颜"现在特别想吻生病还逞强的笨蛋。"

梧桐树的影子突然倾斜，韩维辰的吻先落在她颤抖的笔尖。薄荷糖的凉意与退烧药的苦涩在唇齿间化开，远处琴房传来《月光》的第三乐章。

“我很喜欢你…这是秘密中的秘密。”

^^猜猜最后一句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