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被月光镀上一层银霜,苏昌河的玄色靴底踏在青石板路上悄无声息,却偏在经过廊下那串琉璃风铃时,故意让衣摆多晃了半寸。
清脆的铃音在寂静的庭院里荡开涟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精准地惊扰了暗处某道锐利的目光。
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这条路线本就在熟人把控之中,这般刻意发出的异响,最多也只能惊动那个心思敏锐的少年。
果然,暗处气息骤然一紧,那是属于无心的警惕 —— 自幼习武的少年总是对异动格外敏感。
无心此刻定是绷得像张满弓的弦,想必正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地隐在阴影里,恨不得冲出来将他这个 “不速之客” 拿下。
苏昌河早从萧云弋那里听说,这孩子正拼了命劝姐姐离自己远些。他低笑一声,脚步依旧不紧不慢,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暖玉 —— 那是上次萧云弋亲手系在他腕间的,此刻温润的触感倒成了最稳妥的定心丸。
穿过月洞门时,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苏昌河想起萧云弋信里的字迹,笔尖带着笑意写着 “无心已识姐夫身份,却死不承认呢,非得要有名分的才肯认”,那俏皮的语气仿佛还在耳畔。
他心里明镜似的,萧云弋这话是在说,这个便宜弟弟在她心里分量不轻。
苏昌河嘴角笑意更深:不认又如何?便是没有名分,萧云弋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谁也别想夺走。
永安王远在蓬莱,天启城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可他偏要在这微妙的平衡里,穿过层层夜色来见心心念念的人。
推开书房木门时,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萧云弋正斜倚在案后,月白常服松松垮垮系着,乌发用玉簪随意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双总是含着清霜的眸子愈发温润。
听见动静,萧云弋抬眼看来,原本微蹙的眉峰在看清来人时骤然舒展,眼底泛起细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辰。
萧云弋.你倒是敢来。
萧云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指尖轻点着案上摊开的兵书
萧云弋.就不怕无心把你当成刺客叫来其他侍卫?
苏昌河反手掩上门,转身时已卸下所有伪装,眼底翻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缓步走到案前,俯身时故意将衣袍扫过萧云弋的手背,看着对方指尖微颤的模样低笑:
苏昌河怕什么?有你在,谁敢伤我?
他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萧云弋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心头滚烫。
上次听苏昌离眉飞色舞地讲起 “萧云弋让我叫她嫂子” 时,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来被心上人承认是这种滋味,甜得让他恨不得立刻策马奔来。
此刻美人斜倚案前,烛火在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连垂眸时颤动的睫毛都像是在勾他的心弦。
苏昌河听说某人家的便宜弟弟,心里死不承认我这个姐夫,偏要有名分的才肯开口?
苏昌河伸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故意擦过耳廓,感受着那瞬间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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