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柔和的光线如轻纱般洒落在整个紫禁城。
贵妃早早地起身,褪去了平日里那身华丽无比的华服珠钗。
此刻,她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裳,发丝乌黑柔顺地散落一旁,神色憔悴而又充满愧疚。
高晞月静静地跪在养心殿里,额头紧紧地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是臣妾的缘故,致使冷宫走水,请皇上降罪。”她
乾隆正揉着太阳穴,一脸的疲惫。经过一夜未眠,他的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整个人看上去神色疲惫不堪。
这突如其来的火灾,让他心烦意乱,各种繁杂的事务和思绪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
“起来吧,此事不全是你的过错。花炮本是喜庆之物,谁能料到会引发火灾?”乾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奈,“朕自有决断。你且回宫休息。”
贵妃叩谢后,缓缓起身,她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地而有些麻木,脚步踉跄,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缓缓离去。
薄雾如轻纱般温柔地笼罩着御花园,园中花草树木在这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魏嬿婉身姿婀娜地倚在栏杆旁,她的纤纤玉指轻轻捻着鱼食,一粒粒地撒入池中。
锦鲤们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纷纷从四面八方争相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主子,天凉,要不要加件衣裳?"春婵手捧着一件杏色绣牡丹的披风,走到魏嬿婉身旁,轻声问道。
魏嬿婉轻轻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浅笑:"不必了"
"哟,这不是令嫔妹妹么?"金玉妍捏着绣牡丹的绢扇和纯妃一行人来到魏嬿婉面前。
金玉妍半掩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如同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昨夜妹妹被皇上捂着耳朵赏烟花?真是好福气呢,昨儿没有被吓到吧。"
魏嬿婉指尖的鱼食簌簌落进池中,惊起一尾红鲤,那红鲤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氛,迅速游走。
她缓缓转身,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如同虚假的面具:"皇上亲自捂了妹妹耳朵,自然什么惊吓都好了。"
她故意抚了抚鬓边新得的金累丝嵌红宝石步摇,那步摇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珠光映着她雪色的肌肤,晃得人眼花缭乱。
"昨夜烟花,再好看不也惹了祸事?听说贵妃娘娘天没亮就去养心殿跪着了..."纯妃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八卦。
她最喜欢传播这些宫中秘闻,这是她在宫中生活最大的乐趣,"冷宫那位可真是命大。听说侍卫冲进去时,衣裳都烧没了半截——"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婉常在拽了拽袖子。
婉常在谨小慎微惯了,生怕被人听见这番不体统的言论。
就在这时,众人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舒贵人。意欢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简单而又素雅,穿着淡青色的衣裙,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她脖上系着一条月白色绣梅花的领巾,整个人如同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
金玉妍立刻换上一副亲热的面孔,那变脸的速度让人惊叹:"哟!舒贵人怎么来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虚伪的热情。
意欢淡淡行礼,姿态优雅:"见过几位姐姐!"
"今儿算是第一次见着了,昨儿妹妹的表演,我们都看了。"金玉妍摇着扇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她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别人的机会,"妹妹入宫第一天,冷宫着火了,皇上没去妹妹那里,真是可惜啊。"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意欢凝视着池中的锦鲤,眼神平静如水,仿佛这里的争端都与她无关:"焰火易冷,真心难凉。嘉嫔姐姐以为呢?"
说罢,她微微颔首,径自离去,背影挺直如青竹,透着一股清高与孤傲。
待她走远,金玉妍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装什么清高!听说昨儿皇上夸她两句,回宫就绣了香囊……"
魏嬿婉忽然将手中剩余的鱼食全都倒入池中,引得锦鲤争相抢食,水面顿时翻腾不已。
她拍了拍手,拂去指尖的碎屑:"各位姐姐慢赏,妹妹该去给皇上送参汤了。"
她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愤怒的金玉妍。
金玉妍压抑的怒骂声:"贱人!仗着得宠就..."后面的话被纯妃急忙打断,纯妃害怕事情闹大,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回到寝宫,魏嬿婉对着铜镜缓缓取下步摇,春婵立刻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入锦盒中。
"主子,冷宫那边查清了,"春婵低声禀报,声音几不可闻,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旁人偷听,"确是火星子溅到棉帘引起的,但..."她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有人说看到有人影在起火前去过那里。"
魏嬿婉眼神一凛,随即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知道了。"她对镜抚着如云鬓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然问道:"春婵,你说皇上今日会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春婵一愣,随即会意,她对主子的心思了如指掌:"回主子,听养心殿的小太监说,皇上今儿选了那件墨蓝色的常服。"
魏嬿婉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去把本宫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皇上说过,这颜色衬得手腕更白。"
春婵连忙去取镯子。
魏嬿婉对着铜镜细细描眉,镜中美人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主子,参汤准备好了。"春婵捧着食盒进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魏嬿婉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确保每一根发丝都完美无瑕。她站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吧,别让皇上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