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金玉妍今日竟穿了一身大红绣金牡丹旗装,那艳丽的红色在一片素雅中格外刺眼,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灼伤人眼。
"皇贵妃娘娘今日气色绝佳,"嘉嫔娇声开口,声音甜腻如蜜,"看来皇上昨夜又留宿永寿宫了?"她刻意拉长的尾音让殿内几位嫔妃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魏嬿婉轻轻放下茶盏,瓷器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她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嘉嫔,从她过分浓艳的妆容到那身几乎逾越规制的旗装,最后停留在她刻意炫耀的金护甲上。
"嘉嫔今日打扮得如此艳丽,"魏嬿婉声音柔和,却字字清晰,"是有什么喜事吗?"
嘉嫔得意地抚了抚鬓角,金护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皇上说喜欢臣妾穿红色,还夸赞臣妾穿红色时最为娇艳动人。"
纯妃苏绿筠站眉头紧蹙,忍不住轻声劝道:“嘉嫔妹妹,在皇贵妃娘娘面前,还是说话应当庄重些。"
嘉嫔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皇贵妃娘娘又不是皇后,何必如此拘泥于礼节?"
她环视四周,目光挑衅,"再说了,民间尚有平妻一说,在这宫里,皇贵妃不就等同于平妻嘛,也不算是正妻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嫔妃们纷纷低下头,生怕卷入这场风波,却又忍不住偷眼观察魏嬿婉的反应。
魏嬿婉端坐如松,面上不见丝毫怒意,只是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的动作泄露了一丝内心的波动。
"嘉嫔这话说得有趣。"魏嬿婉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如春风拂面,却让嘉嫔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本宫若是平妻,那你又算什么?"她微微前倾身子,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通房丫头吗?"
"噗——"一个嫔妃没忍住笑出声来,又赶忙用帕子捂住嘴,肩膀却还在不住抖动。其他嫔妃也纷纷低头掩饰笑意,只有如懿神色复杂地看了魏嬿婉一眼。
嘉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扭曲的表情:"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魏嬿婉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如炬:"嘉嫔虽是玉氏出身,也不该如此自贬身份。"她放下茶盏时发出一声轻响,"难道玉氏的规矩,就是这般不懂尊卑吗?也是,毕竟玉氏从来都是依附大清,听说那个玉氏王爷就是不知礼法之人。"
嘉嫔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梳理的发髻都跟着颤动起来。她张口欲辩,却被如懿上前一步打断。
"皇贵妃娘娘,"如懿声音温婉,眉眼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嘉嫔妹妹向来心直口快,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计较了。玉氏与我大清乃是友谊之邦,娘娘何须这样说的不堪呢。"
魏嬿婉看向如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娴贵妃的说法本宫可不认,玉氏是大清的附属国,怎么就成你口中的友谊之邦了。
还有本宫自然不会与嘉嫔计较,毕竟本宫还是有肚量的,就像是,本宫也不曾与娴贵妃你一般计较过。"
她目光扫视众人,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只是希望诸位姐妹牢记,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统领六宫事务。"她特意在"皇上亲封"四字上加重了语气,"若有谁不服本宫管束,大可以去向皇上陈情,诉说你们的冤屈,嘉嫔,你说呢?"
“臣妾不敢”
众嫔妃也纷纷低头应是,声音整齐却各怀心思。
请安结束后,嫔妃们鱼贯而出,只有如懿走在最后。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端坐上位的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嫉妒,又似不甘,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失在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