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玫嫔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将那细如发丝的银针缓缓插入芙蓉糕中。
殿内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水声,一滴、两滴......玫嫔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银针。
"看来是姐姐多心了。"玫嫔长舒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将银针抽出。
银针依旧光亮如新,没有半分变色。
如懿却没有放松警惕。她那双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目光在精致的点心上逡巡。
"不如......"如懿话音未落,已迅速捏起一小块点心,转身走向窗前悬挂的鎏金鸟笼。
笼中的绿鹦鹉正歪着头梳理羽毛,见如懿靠近,欢快地扑腾着翅膀。
"娘娘不可!"玫嫔的贴身宫女芳苓惊呼出声,但为时已晚。如懿已将点心喂入鹦鹉口中。那鹦鹉欢快地啄食着,发出满足的鸣叫。
玫嫔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绞紧,指节泛白。她看着鹦鹉,忽然瞳孔骤缩——那鹦鹉的叫声戛然而止,开始剧烈地扑腾翅膀,翠绿的羽毛四散飞落。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鹦鹉便直挺挺地栽倒在笼底,再无动静。
"啊!"玫嫔惊叫一声,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了酸枝木的屏风。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怎么会......"
如懿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玫嫔,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容佩迅速将鸟笼取下,用帕子盖住死去的鹦鹉,示意其他宫女退下。
玫嫔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她死死抓住如懿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皮肉:"姐姐,到底是谁......谁要置我于死地?我已失宠多时,为何......"
如懿没有立即回答。她示意容佩将点心全部收起,又命人彻查今日经手过点心的人。
待殿内只剩她们二人,如懿才轻声道:"或许正是因为失宠,才有人敢对你下手。"
离开玫嫔的储秀宫,如懿的脚步异常沉重。
"容佩,玫嫔自失子后便失宠,为何突然有人要害她?"如懿低声问道,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容佩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或许玫嫔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如懿轻轻摇头:“到底是什么呢,让人要置她于死地。”
养心殿内,气氛压抑而凝重。玫嫔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身体微微颤抖,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直视乾隆的眼睛。
“玫嫔,朕问你。”乾隆声音冷峻,不带一丝感情,“当年是谁引你入宫的?”
玫嫔身子一颤,心中涌起一阵恐惧,她犹豫了片刻,颤声道:“回皇上,是…是乌拉那拉家送臣妾入宫的。”
乾隆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是吗?你真正的主子,是太后吧?”
玫嫔额头触地,冷汗从她的额头不断渗出:“皇上明鉴,臣妾……”
“够了!”乾隆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太后让你入宫监视朕,你却因在后宫兴风作浪!如今一无所得,可曾后悔?”
玫嫔泪如雨下,泪水浸湿了地面:“臣妾……臣妾知罪……”
玫嫔身子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回皇上,是......是乌拉那拉家送臣妾入宫的。"
乾隆冷笑一声,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上好的青花瓷瞬间粉碎,碎片飞溅到玫嫔手边,划出一道血痕。"还敢撒谎!你真正的主子,是太后吧?"
玫嫔浑身发抖,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再无法隐瞒:"皇上明鉴,臣妾......臣妾确是太后安排入宫的,但臣妾对皇上绝无二心......"
"够了!"乾隆拍案而起,案上的奏折哗啦啦散落一地,"太后让你入宫监视朕,你却因在后宫兴风作浪!如今一无所得,可曾后悔?"
玫嫔泪如雨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臣妾知罪......但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
乾隆厌恶地挥袖:"滚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你!"
玫嫔几乎是爬着退出养心殿的。殿外的冷风一吹,她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经湿透。芳苓慌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娘娘......"芳苓担忧地唤道。
玫嫔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去太医院。"
太医院的药房内,各种药材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玫嫔站在自己的药罐前,眉头紧锁。她拿起药勺搅动了一下,又凑近闻了闻。
"这药......味道不对。"玫嫔冷声道。
一旁的小药童吓得跪倒在地:"娘娘明鉴,这是按方子熬的,一点不敢有误......"
玫嫔冷笑一声,用勺子舀起底部药材:"这些药材都受潮了,药性全无!还不快去换!"
待药童仓皇离去,玫嫔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
她的手很稳,动作却极快,将纸包中的粉末倒入旁边一个正在熬煮的药罐中。那药罐上贴的签子赫然写着"庆贵人"三字。
次日寅时,庆贵人所居的景阳宫突然传出凄厉的惨叫。值夜的宫女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大喊着:"快传太医!我家主子不好了!"
太医赶到时,庆贵人已经在床榻上疼得打滚,身下的被褥染上了刺目的鲜红。太医诊脉后面色大变:"这是......牛膝和草乌!谁这么大胆,敢在贵人的药中下这等虎狼之药!"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乾隆正在用早膳。他猛地摔了筷子,怒喝道:"查!给朕彻查!后宫竟有人敢明目张胆谋害皇嗣!"
就在太监们四处奔走,整个后宫人心惶惶之际,玫嫔却梳妆整齐,缓步走入养心殿。她穿着素净的月白色旗装,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与平日的艳丽装扮大相径庭。
"皇上,不必查了。"玫嫔跪地叩首,声音平静得可怕,"是臣妾做的。"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进忠手中的拂尘"啪"地掉在地上,连乾隆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为何?"乾隆的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
玫嫔抬起头,眼中含泪,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臣妾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乾隆拍案而起:"胡闹!你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简直是毒蝎心肠。"
"臣妾知道。"玫嫔不卑不亢,抬头看着乾隆“请皇上治臣妾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