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则难掩得意之色,显然对这场戏码十分满意,她暂时不能拿魏嬿婉怎么样,但这些新来的,可不能爬到她头上。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初入宫闱,本宫也不便多留你们。”说着就拿起茶盏,众妃嫔知道,这是皇贵妃送客的意思。
三位新人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恪贵人走在最后,脚步略显虚浮,跨过门槛时甚至踉跄了一下,幸好被身旁的宫女扶住。
魏嬿婉冷眼旁观,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待她们离开后,魏嬿婉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她盯着恪贵人用过的茶盏,冷冷道:“蒙古贵女又如何?进了这紫禁城,就得按本宫的规矩来。”以为她是原主好欺负吗,不急,都慢慢来。
春婵适时地递上热毛巾,魏嬿婉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仿佛刚才碰触了什么脏东西。
“娘娘英明,”澜翠低声道,“这恪贵人看着温顺,骨子里怕是倔得很。听说她父亲是蒙古的台吉,在蒙古颇有威望。”
魏嬿婉轻笑一声:“倔?入宫一个月本宫让她认清现实。”她将毛巾扔回托盘,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让御膳房不要给恪贵人做蒙古的吃食,皇上不喜欢这些。”
慈宁宫内,药香浓得几乎化不开。太后躺在病榻上,脸色灰败得如同秋日的枯叶。乾隆负手而立,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与太后的衰败形成鲜明对比。
“皇帝...”太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哀家...怕是撑不多久了...”
乾隆的指尖在袖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后好生将养,莫要说这些丧气话。”
太后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乾隆的衣袖,力道大得惊人:“你最终还是容不下哀家!”
乾隆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很快又归于平静:“太后多虑了,往事已矣,你自己去地下和皇阿玛请罪就行了。”
太后盯着他的眼睛,良久,她松开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是么...果然,不是自己生养的,就是养不熟...”
乾隆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太后:“皇额娘累了,好生歇着吧。”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乾隆望着那月色,想起自己当年与太后还是有母子情的时候。
子时的钟声突然响起,沉闷的声音在紫禁城上空回荡。
乾隆知道,那是丧钟。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进忠轻手轻脚地进来。
“皇上,太后薨逝了。”进忠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悲痛。
乾隆依旧望着窗外:“朕知道了。”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传旨,太后丧仪按祖制办理,命和亲王总理丧事。”
进忠躬身退出,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永寿宫内,魏嬿婉正对镜卸下那支红宝石步摇。澜翠匆匆进来:“娘娘,太后薨逝了!”
魏嬿婉手中的步摇在烛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妆台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备素服吧。”
镜中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平。在这深宫里,连悲伤都需要精确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