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半月之后。这半个月里，凌云彻府上忙得不可开交。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喜字贴满了门窗，仆人们来回穿梭，准备着这场御赐的婚礼。
大婚当日，天刚蒙蒙亮，凌云彻就被仆人们叫醒梳洗。他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身着大红喜袍的自己，竟觉得有些陌生。
喜娘为他系上大红绸花时，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那里藏着一个锦囊，里面是一方绣着云纹的帕子。
“大人，吉时到了。”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凌云彻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房门。府外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和前来贺喜的官员。他翻身上马，在喜乐声中向皇宫方向而去，去迎娶那位素未谋面的新娘。
乌雅·茂倩早已梳妆完毕，端坐在储秀宫内。她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面覆红纱，只露出一双涂了胭脂的樱唇。宫女们围着她，不住地夸赞。
“姐姐今日真美，凌大人见了必定欢喜。”
茂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轻抚摸着嫁衣上的金线刺绣，低声道：“皇恩浩荡，妾身自当尽心侍奉夫君。”
当凌云彻牵着红绸，将新娘引入花轿时，他注意到新娘的手微微颤抖。
婚礼仪式繁琐而冗长。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个动作凌云彻都做得一丝不苟，却如同提线木偶般毫无生气。直到送入洞房，耳边仍回荡着宾客们的贺喜声。
“恭喜凌大人双喜临门！”
“皇恩浩荡啊，凌大人前途无量！”
酒过三巡，宾客散去。凌云彻站在新房门外，迟迟没有推门。月光洒在庭院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贵妃娘娘......”他无声地呢喃，随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新房里红烛高照，喜气洋洋。新娘端坐床沿，大红盖头纹丝不动。
凌云彻拿起金秤杆，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盖头掀开，露出一张精心装扮的容颜——柳叶眉，杏仁眼，唇若点朱，确实是个美人。
“夫君......”茂倩含羞带怯地抬眼，声音轻柔似水。
凌云彻勉强笑了笑：“夫人。”
饮交杯酒时，茂倩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
“妾身定会尽心打理府中事务，让夫君无后顾之忧。”
凌云彻闻言一怔，随即意识到什么，笑容更加勉强：“夫人有心了。”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屋内。
凌云彻却辗转难眠，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待茂倩呼吸平稳后，他轻手轻脚起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身边的妻子。
他来到箱底，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双新的靴子——靴面上绣着精致的云纹，针脚细密，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娘娘……”他无声呢喃，手指轻抚过纹路。
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茂倩早已睁开双眼，她静静地注视着凌云彻的背影。
翌日清晨，茂倩早早起身，亲自为凌云彻准备朝服。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动作轻柔地为凌云彻整理衣领。
“爷，今日气色不错。”她柔声道，“昨夜睡得可好？”
凌云彻避开她的目光：“尚可。”
茂倩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今日下朝后直接回府吗？”
“嗯。”凌云彻简短地应了一声，大步走出房门。
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茂倩的笑容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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