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宫道上,斑驳的光影如同碎金般铺陈。魏嬿婉扶着宫女春婵的手缓步前行,鎏金护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三阿哥永璋从养心殿方向快步走来,腰间新佩的羊脂白玉在阳光下泛着润泽的光晕,那分明是御赐之物才有的品相。
"儿臣参见皇额娘。"永璋行礼时眼角眉梢都带着掩不住的喜色,连声音都比平日清亮了几分。
魏嬿婉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伸手虚扶的动作既显慈爱又不失威仪:"三阿哥何事如此高兴?"
她目光在那枚玉佩上短暂停留,心中已如明镜般透亮。自孝贤皇后薨逝,皇上对皇子们的态度愈发难以捉摸,对这个儿子也是十分冷漠,如今竟然有了赏赐,看来一提一压的把戏又要开始了。
"回皇额娘,皇阿玛要派儿臣出使玉氏!"永璋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难得露出这般真切的笑容,"这是儿臣第一次担此重任。"
魏嬿婉眼中适时浮现惊喜,指尖的绢帕轻轻按在唇角:"这可是大喜事!"她语速放缓,每个字都像浸了蜜的砒霜,"玉氏虽是小国,但出使一事关乎国体,皇上这是看重你啊。况且..."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是众位阿哥的兄长,性子最是稳重不过。"
永璋被这番话说得心头滚烫,年轻的面庞因这份突如其来的重视而焕发光彩。他并未注意到魏嬿婉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只当这位继后是真心为他高兴。
待他告退后,魏嬿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渐渐凝结成冰。春婵小心翼翼地递上暖炉:"娘娘,三阿哥这一去..."
"魏嬿婉轻抚着护甲,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三阿哥不足为惧,皇上突然重用这个儿子,怕是要处置四阿哥了。"
钟粹宫中,永璋离开没多久,宫女通报娴贵妃来访。纯贵妃连忙迎出去,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
"娴贵妃怎么有空过来?"纯贵妃笑着招呼,声音却有些僵硬。
如懿微微颔首:"听闻永璋要出使玉氏,特来道贺。"她顿了顿,"只是玉氏向来诡计多端,姐姐可要提醒三阿哥多加小心。"
纯贵妃心中一紧:"妹妹此言何意?"
自魏嬿婉封后大封六宫以来,如懿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此刻如懿突然来访,又说出这样一番话,不得不让人生疑。
"没什么,只是来提醒一下姐姐。"如懿说道,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这后宫之中,信任就像薄冰,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纯贵妃看着如懿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三日后,永璋启程前往玉氏,不知道是不是纯贵妃和乾隆说了什么,那天一同去的还有諴亲王。
同一天,军机处突然接到乾隆口谕,命六阿哥永瑾负责拟订对准噶尔用兵的方略。这道旨意来得突然,连军机大臣们都面面相觑。
又过了几日,一队太监手持圣旨来到宫门前。嘉妃匆忙出来接旨,进忠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阿哥永珹即日出宫开府,无诏不得入宫。钦此。"
嘉妃如遭雷击,永珹更是面色惨白。嘉妃强忍怒意问道:"公公,这是为何?"
进忠皮笑肉不笑:"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哪敢揣测?"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不过听说,是有人向皇上举报,说四阿哥在那次皇上遇刺的那晚行踪可疑..."
待进忠离开后,嘉妃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丽心!给本宫查,是谁在后面搞鬼!"
丽心立刻领命出去。当晚,她面色凝重地回来复命:"娘娘,是娴贵妃娘娘身边的太监三宝传出来,说四阿哥在皇上遇刺那晚行踪诡异的一些子话。三宝还特意在御花园里说给几个小太监听,其中有一个是养心殿当值的..."
嘉妃猛地一拍桌子,茶盏跳起来又落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乌拉那拉·如懿!"她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翊坤宫内,如懿正对着铜镜卸下发簪。容佩低声道:"主子,嘉妃那边已经..."
"本宫知道。"如懿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本宫不能让她复起。"
与此同时,永和宫中,魏嬿婉正听着春婵的汇报:"丽心已经知道了是翊坤宫散播的消息。"
魏嬿婉轻笑一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她们斗去吧,本宫只需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