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钟粹宫正殿,将满室金菊映照得愈发灿烂。
纯贵妃着一袭藕荷色绣金菊纹旗装,端坐在主位上,指尖轻抚茶盏边缘,目光扫过殿内众妃嫔。
"今日多谢各位妹妹赏脸前来。"纯贵妃声音温婉,眼角却带着几分锐利,"这金菊是江南新贡的品种,本宫特意命人培育了三个月,就等着秋日与姐妹们共赏。"
舒妃捻起一朵金菊细看,笑道:"纯贵妃姐姐果然雅致,这菊花瓣如金丝缠绕,当真稀罕。"
如懿静坐一旁,手中茶盏雾气氤氲,遮住了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注意到殿内少了一人,却不动声色。
纯贵妃环视一周,忽然轻叹:"咦,嘉妃妹妹怎么没来?前日本宫派人送帖子时,也没有说不来啊。"
庆嫔撇了撇嘴:"听说嘉妃姐姐近日身子不适,整个夏天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已经有许久不出门了。"
"哦?"纯贵妃眉头微蹙,状似关切,"本宫是听闻嘉妃妹妹这段日子精神不济,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都沉默了不少,以为是四阿哥的事情,太医可曾看过?"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舒妃放下手中菊花,犹豫道:"前段时间路过启祥宫外都听到犬吠。"
"犬吠?"纯贵妃故作惊讶,"嘉妃宫里何时养了狗?本宫记得皇上最不喜后宫养这些牲畜。"
“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害怕了”如懿淡淡的说道。
"要我说啊,嘉妃就是想要的多了,才会成如今这样。"纯贵妃轻啜一口茶,眼中精光闪烁,"皇后娘娘如今有两个嫡子,有些人还做着太子梦,岂不是痴心妄想?"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凝固。
几位低位嫔妃低头屏息,不敢接话。如懿见纯贵妃竟公然议论储君之事,心中警铃大作。
"纯贵妃此言差矣。"如懿放下茶盏,瓷器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自古储君立贤不立嫡长,只要阿哥们都勤勉向学,将来都是皇上的好儿子。"
纯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娴妃妹妹说得是。只是我家永璋资质平庸,本宫可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
如懿心中一凛,她正欲开口,却见舒妃神色有异。
舒妃绞着手中帕子,欲言又止:"其实...这太子之位,我们也无权干涉,皇上心里自有决策,如今永琪养在我是膝下,我只求他平平淡淡一生即可。"
纯贵妃很肯定舒妃的话:"舒妃你也是慈母心肠啊!"
"舒妃妹妹多虑了。"如懿打断道,"孩子的前程还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永琪能力出众,他不该被埋没。"
舒妃刚要再说什么,如懿已从容起身:"本宫身子乏了,先行告退。"
纯贵妃连忙道:"娴贵妃妹妹何必急着走?这菊花茶还没品完呢。"
如懿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多谢姐姐美意,本宫累了,就不多陪了。"说罢带着容佩缓步离去。
"事情办得如何?"魏嬿婉问道。
进忠阴测测一笑:"主子放心,奴才按您的吩咐,每日在嘉妃的补药里加了那味'离魂散',保管她夜夜噩梦,日渐恍惚。"
魏嬿婉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塞给进忠:"小心行事,别让人起疑。"
"奴才明白。"进忠道,"嘉妃如今疑神疑鬼,心中定是知道自己中计,还以为有人吓她,哪会想到问题出在每日必喝的补药上。"
魏嬿婉望向正殿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今她精神失常,永珹被皇上厌弃,皇上迟早会厌弃他们母子。"
她转身走向妆台,从暗格中取出一包药粉:"这是新配的'离魂散',药效更强。从明日起,剂量加倍。"
进忠接过药粉,有些犹豫:"主子,这...会不会太明显?万一太医查出..."
"怕什么?"魏嬿婉冷笑,"太医院那帮庸医,连嘉妃精神恍惚都诊不出来。再说..."她抚了抚发髻,"就算事发,也自有替罪羊。"
夜色渐深,一轮冷月悬于紫禁城上空。嘉妃在延禧宫正殿内来回踱步,忽然扑到窗前,惊恐地指着院中:"谁在那里?!本宫看见你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院中明明空无一人。
"娘娘,您该喝药了。"大宫女端着药碗小心翼翼靠近。
嘉妃猛地转身,打翻药碗:"滚开!你们都想毒死本宫!"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本宫的富贵儿呢!把它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