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的晨雾如轻纱般浮动,将满园春色笼在一片朦胧之中。上官浅指尖轻抚过那朵沾满晨露的牡丹,冰凉的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指节滑落。她的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只是在欣赏这清晨的美景。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回廊转角时,上官浅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雾姬夫人安好。"上官浅转身,裙摆轻旋,向走近的妇人福身行礼。
茗雾姬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她很快调整了表情,含笑走近:"上官姑娘也来赏花?真是巧了。"
"是啊,这儿的梅花开的真好。"上官浅意有所指地说道,指尖轻轻划过花瓣,"前几日,出了事也不敢出来随意走动,如今也是多事之秋。"
"是啊,这月长老突然出了事,搞得人心惶惶。"茗雾姬顺着话题接下去,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
"都说是无名杀了月长老,不知夫人有何见解。"上官浅转身直视茗雾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晨雾中,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无声的试探如同利剑出鞘。
"谁知道呢。"茗雾姬摇了摇头,目光游移不定,"宫门内的事,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还是少议论为妙。"
上官浅轻笑一声,忽然压低声音:"云为衫是无锋首领的人,您可别...打乱我们的棋局,莫要在云为衫面前暴露身份,这些日子安分些。"她故意在"无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满意地看着茗雾姬的脸色瞬间苍白。
上官浅又故作轻松地补充道:"也是,像我和夫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没有能力去管这些事情,也就闲话家常的聊聊。"她的语气轻快,眼中却毫无笑意。
茗雾姬强自镇定:"姑娘说笑了。"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些日子我的身体不适,想要回去休息了"
"夫人慢走,定要好好休养,莫要劳累了"上官浅微微颔首,目送茗雾姬离去的背影,看来月长老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哥哥,那就是那人了。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长廊两侧的雕花栏杆映出斑驳的影子。宫远徵踩过一片飘落的梧桐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侧目看向兄长,宫尚角的侧脸在月光下如同刀削般棱角分明,眉宇间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霜雪。
"哥,那个月公子..."宫远徵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服气,"他凭什么能当上长老?"
宫尚角脚步未停,衣袖拂过廊柱上缠绕的藤蔓:"月长老精通药理,曾救过老执刃性命。宫门规矩,对救命恩人自有特殊礼遇。"
"可这也太..."宫远徵话未说完,忽然警觉地按住腰间暗器袋。前方拐角处,一盏昏黄的灯笼正缓缓飘来,在夜雾中如同鬼火。
灯笼后渐渐显出一个纤细身影。雾姬夫人身着素色长衫,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她停在距离二人三步之遥处,灯笼的光晕映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眼下两道阴影更添几分憔悴。
"深夜偶遇,倒是巧了。"雾姬夫人声音轻柔,目光却直直看向宫尚角,"角公子刚从长老院回来?"
宫远徵嗤笑一声:"雾姬夫人消息倒是灵通。"他手指在暗器袋上轻轻摩挲,玄铁打造的暗器在袋中发出细微碰撞声。
宫尚角抬手制止弟弟,向前半步挡在他身前:"宫门刚出意外,夜里已经全山戒严,雾姬夫人若是没事,还是不要——"
"我记起来了。"雾姬夫人突然打断他,声音压得极低,"关于宫子羽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