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复踏入角宫书房时，宫尚角正立于窗前，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窗外竹影婆娑，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宫远徵则坐在案前，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禀告角公子、徵公子，"金复单膝跪地，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云为衫已返回羽宫，看来羽公子确实闯过了第二域试炼。"
"啪"的一声，宫远徵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少年俊秀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他竟真能通过？莫不是长老们放水..."
"远徵。"宫尚角淡淡打断，手中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过身来，玄色衣袍在晨光中泛着暗纹，"他倒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语气中竟带着几分难得的赞许。
宫远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兄长。
宫尚角无视弟弟震惊的目光，继续问道："雾姬夫人那边可有异常？"
金复低头禀报："雾姬夫人每日深居羽宫，除了初一、十五去后山祠堂为老执刃念经外，几乎足不出户。"
宫尚角眉头微蹙，负手在书房内踱步。靴底踏在青石地面上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着心中的疑虑。
"哥还是怀疑雾姬夫人？"宫远徵忍不住问道。
"放不下..."宫尚角停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我总觉得她有问题。还有那个月长老..."他目光渐冷，"为何无名偏偏找上他们？不到水落石出，难消我心疑。"
宫远徵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继续监视雾姬夫人。至于月长老那里..."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若真有问题，早晚会露出马脚。"
"是。"金复领命退下。
金复刚退下不久，一名丫鬟捧着雕花衣盒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公子，这是您吩咐为上官姑娘准备的新装，请过目。"
宫尚角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不必了，直接送过去。"
丫鬟福了福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宫远徵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个衣盒，直到房门关上，才猛地转向兄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宫尚角感受到弟弟灼热的目光，头也不抬地道："有话就说。"
宫远徵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算了，"宫尚角突然打断，"你还是别说了。"
少年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涨红："我——"
"你的话全都写在脸上了。"宫尚角终于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哼！"宫远徵猛地站起身，腰间银铃一阵乱响。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宫尚角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窗外，一片竹叶随风飘落，轻轻拍打在窗棂上。他伸手拾起案上的白玉棋子，在指间翻转把玩，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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