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凉亭,她的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一双杏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方才彩霞急匆匆来报,说五阿哥回景阳宫了,她本想着趁这个机会与永琪和解,谁曾想刚转过回廊,就看见这样刺眼的一幕——永琪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知画微微隆起的腹部,而那个知画,正仰着脸笑得温婉可人,美得让人心碎。
凉亭内的温馨气氛瞬间凝固。永琪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收回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在眉心刻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小燕子,我和知画只是在说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些许心虚。
"说话?"小燕子冷笑一声,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她看见知画手边放着的小小虎头鞋,看见石桌上摊开的绣着小孩儿的肚兜,这些细碎的物件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我看到的可不止是说话!"她突然转向知画,眼中的敌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你明知道我和永琪最近...你故意的对不对?"
知画缓缓放下手中的绣绷,指尖在绸面上轻轻抚平一道不存在的褶皱。她平静地迎上小燕子的目光,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珠格格,莫要忘了我才是五阿哥的嫡福晋。"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字字诛心,"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是何体统?"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小燕子脸上。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你们是夫妻?"她的声音开始发抖,"那我呢?我就是外人了?我才是永琪的妻子!"
站在知画身后的翠儿忍不住插嘴:"您现在是侧福晋了,算不上是妻子,只是高一点的妾室罢了。"小丫环话说得轻巧,却像刀子般精准地戳中了小燕子的痛处。
"翠儿,退下。"知画轻声呵斥,但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她扶着腰慢慢站起身,锦缎旗袍下已经能看出明显的孕相。
"小燕子,别这样。"永琪声音低沉,目光却不敢与小燕子对视,"知画怀着身孕,你不要对她无礼。"
"我对她无礼?"小燕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指着知画的手在微微发抖,"永琪,自从你娶了知画以后就变了,之前还同意晴儿!"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现在你眼里只有她和那个孩子,是不是?"
提到晴儿,永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晴儿的婚事确实是压垮他们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冷战。
"这与晴儿的事情无关。"永琪压抑着怒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知画是我的妻子,她怀着我的孩子,我关心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说"妻子"二字时格外用力,像是在说服自己什么。
"妻子?"小燕子嘲讽地笑了,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那我算什么?你的妾室?还是..."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还是你已经不要的玩物?"
"小燕子!"永琪厉声喝止,额角青筋暴起,"注意你的言辞!"他的余光瞥见知画苍白的脸色,心头涌上一阵愧疚。这样的争吵,对孕妇实在不好。
知画扶着亭柱缓缓起身,阳光透过葡萄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见过太多次,多到连假装惊慌都觉得乏味。"我先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透着疲惫。
"嗯,翠儿,扶着点儿你家主子。"永琪朝知画点点头,眼神闪烁不定。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知画——每次都是这样,当他和知画难得有机会独处片刻,小燕子总会不合时宜地出现,将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破坏殆尽。
这种窒息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之前知画在灯下为他缝制香囊的样子,想起她轻声细语地与他讨论孩子名字时的温柔,更想起小燕子近来无休止的猜忌与吵闹。
永琪望着知画,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开始质疑:自己真的喜欢这样的小燕子吗?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活泼少女,如今为何只剩下无理取闹和歇斯底里?
相反,在知画身边,他体会到了久违的安宁。她像江南三月的春雨,温柔地浸润着他疲惫的心。那些安静的午后,看她专注地绣着孩子的衣物,听她轻声细语地讲述家乡的故事,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样的时光,甚至...可能正在爱上这种感觉。
知画刚要下台阶,绣花鞋尖刚触到第一级石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到一阵劲风袭来——小燕子竟从背后伸手去拽她的衣袖!"你给我站住!"小燕子哭喊着,"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总是无视我!"
"小心!"永琪的惊呼与知画的惊叫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