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52

转眼又过了好几年，清晨，露水未散。

明月端着早膳，轻轻推开小燕子的房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床榻整齐，梳妆台上的首饰一件未少，就连她平日最爱戴的那支蝴蝶珠钗也静静地躺在锦盒里。桌上压着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我走了，别找。"

明月的手一抖，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

"格格……又走了？"

这种事情这些年来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消息传到永琪耳中，他正在批阅奏折。

"殿下！"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彩霞那边传来消息，说……说还珠格格又不见了！"

永琪手中的朱笔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他觉得这一次小燕子是真的离开了他，猛地站起身，案几被撞得摇晃，茶盏滚落，碎了一地。

"找！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回来！"

第一天，他亲自带人搜遍了京城所有的客栈、酒肆、茶楼，甚至连戏班子都没放过。

第二天，他骑马出城，沿着每一条官道追寻，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红衣、眼睛大大的姑娘？"

第三天，他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忽然明白了——

这一次，小燕子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要这个皇宫，不要这个让她窒息的牢笼，也不要……他了。

养心殿内，乾隆正批阅奏折，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乾隆抬头，只见永琪大步走进来，衣衫凌乱，眼下青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皇阿玛。"他直挺挺地跪下，声音沙哑，"儿臣……想求您一件事。"

乾隆皱眉："什么事？"

永琪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儿臣想放弃太子之位。"

殿内霎时死寂。

乾隆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铁青："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永琪一字一句："儿臣要去找小燕子。"

"荒唐！"乾隆猛地拍案而起，"为了一个不识大体的野丫头，你要抛弃大清江山？抛弃你的责任？抛弃你的父亲和儿子"

永琪惨笑一声："没有小燕子，儿臣什么都不是。"

乾隆怒极："朕不准！"

"皇阿玛……"永琪缓缓叩首，"您就当……永琪已经死了吧。"

乾隆踉跄后退一步，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心脏。

劝也劝了，骂也骂了。

乾隆甚至下令将永琪软禁在东宫，可第二日太监来报——

"太子殿下滴水未进。"

第四日清晨，乾隆踏着露水来到东宫。

晨光中，他忽然发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鬓角竟有了白发。

"罢了……" 老皇帝长叹一声，瞬间像是老了十岁，"朕……准了。"

永琪离开的前夜，东宫格外寂静。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房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永琪正伏案疾书，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墨迹未干的字迹时而流畅时而停顿，仿佛执笔人内心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