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抬头看向皇上,发现他冷峻的眉眼竟柔和了几分。五阿哥无知无觉,依旧开心地啃着磨牙棒,偶尔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天真无邪。
"皇上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安陵容抱着五阿哥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绣了兰花的丝帕,不时轻柔地擦拭孩子嘴角流下的涎水。
小家伙被伺候得舒服了,便咧开没牙的小嘴,冲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心里却明镜似的。自从甄嬛被禁足碎玉轩后,宫里暗流涌动。前些日子太医诊出甄嬛有孕,可皇上竟仍未解除禁令,任由那位曾经宠冠六宫的莞妃在冷清宫苑中独自煎熬。皇后又暗中授意祺贵人,让其父鄂敏在朝堂上对甄远道发难。
那日乾清宫大朝会,鄂敏突然出列,参奏甄远道私藏歌颂年羹尧的诗册,言辞凿凿地说他"对罪大恶极之人怀有同情之心,心存异望"。
她虽未亲眼得见,却听说皇上当时脸色阴沉得可怕,当即下旨将甄远道革职收监,甄府满门被圈禁。自华妃倒了之后,曾经显赫一时的甄家,就这样轰然倒塌。
"无事朕就不能来看看你?"胤禛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若是不愿,朕这就走。"说着就要起身。
安陵容心头一跳,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她顺势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声音放得又软又柔:"皇上真是越发爱跟臣妾使性子了。臣妾不过是随口一问,您也要生气,难道是皇上已经厌烦了和臣妾待在一起了。"
她悄悄抬眼打量他的神色。胤禛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锋利,眉宇间还凝着一丝未散的郁气。但被她这么一拉一哄,紧绷的下颌线倒是缓和了些,顺着她的力道重新坐了下来。
安陵容朝候在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已经睡着的五阿哥抱下去。
待内殿只剩他们二人,她才挨着胤禛坐下。安陵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榻上。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散开,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她乖觉地环住他的脖子。
胤禛对上她这双含笑的眸子,心尖突然就软了一块。他叹了口气,额头抵住她的:"你呀,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安陵容趁机抬头,在他紧抿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这个吻像一滴温水落入寒潭,瞬间融化了两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薄冰。胤禛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皇上..."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烛火"噼啪"轻响,映得帐内暖意融融。胤禛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比方才那个要深得多,带着几分宣泄的意味。安陵容顺从地回应着,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她能感觉到,他今日格外急切,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证明什么。
衣衫渐落,罗帐轻摇。安陵容在情动之际恍惚想着,在这深宫之中,能得一时恩宠已是不易,何必自寻烦恼?人在弱势的时候就要审时度势,向强者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