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76

咸福宫的正殿内，熏香袅袅。敬妃端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安陵容坐在她身侧，目光不时瞥向殿门方向。

"姐姐别紧张。"安陵容轻声道，将一碟桂花糕推到敬妃面前，"莞嫔是个明白人。"

敬妃勉强笑了笑，刚要开口，就听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莞嫔娘娘到——"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甄嬛一袭湖蓝色宫装，扶着槿夕的手缓步而入。五年时光仿佛在她身上施了魔法——昔日的青涩稚气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后的光华。她眉宇间的温婉仍在，却多了几分不容忽视的锋芒，宛如一颗被打磨得熠熠生辉的宝石。

"嫔妾参见敬妃娘娘，参见姝妃娘娘。"甄嬛行礼的姿态优雅得体，丝毫看不出身怀六甲的不便。

敬妃连忙起身相扶："妹妹快请坐，你如今身怀龙裔，不必多礼。"她的笑容有些僵硬，扶着甄嬛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三人刚坐定，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五哥等等我！"

"你跑快点！"

两个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后冲了进来。五阿哥跑在前头，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胧月跟在后面，小脸涨得通红，发髻上的绢花都歪到了一边。

"额娘，我要喝水！"五阿哥一头扎进安陵容怀里。

"额娘，我也要喝水！"胧月有样学样，扑向敬妃。

安陵容取出帕子，轻轻擦拭儿子额头的汗珠："不要跑这么急。"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责备，"看看，出这么多汗，天气渐凉，吹风生病就不好了。"

"知道了额娘。"五阿哥乖巧地应着，就着安陵容的手喝下半盏蜜水，小脸上满是满足。

胧月窝在敬妃怀里，偷偷瞄着五阿哥，突然"嘻嘻"一笑："五哥最听姝娘娘的话了。"

安陵容闻言，笑着看向这个小机灵鬼："那小胧月最听谁的话呢？"

"我额娘！"胧月立刻大声宣布，还示威似的抱住敬妃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敬妃被逗得开怀大笑，将女儿搂在怀里好一阵揉搓。

甄嬛从胧月进门起，目光就没离开过这个小姑娘。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眼前这个玉雪可爱的小人儿，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啊！当年离开时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已经会跑会跳，会撒娇会告状了...

"这就是胧月啊？"甄嬛的声音有些发抖，"都长这么大了？"她强忍着泪意，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胧月这才注意到殿内还有一位陌生的娘娘。她歪着小脑袋打量甄嬛——这位娘娘长得真好看，就是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额娘，"胧月拽了拽敬妃的衣袖，小声问道，"这位好看的娘娘是谁？"

敬妃的笑容僵了僵，轻轻将胧月往甄嬛那边推了推："这是莞娘娘，胧月，快叫人。"

"胧月给莞娘娘请安。"小姑娘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完立刻转身扑回敬妃怀里，小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

五阿哥敏锐地察觉到殿内气氛的变化。他看看甄嬛泛红的眼眶，又看看胧月委屈的小脸，突然灵机一动："额娘，我带妹妹去院子里踢球玩。"

"好呀好呀！"胧月如蒙大赦，迈着小短腿跑到五阿哥身边。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像两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出了殿门。

很快，院子里传来"砰砰"的踢球声和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