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珹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捆新鲜的稻草,缓步向最壮硕的那匹黑马走去。
那马见有人靠近,立刻竖起耳朵,警惕地后退了两步,鼻孔喷出粗重的气息。
"嘘...好马儿..."永珹轻声安抚着,声他将稻草递到马儿面前,黑马嗅了嗅,渐渐放松下来,低头啃食起来。
永珹趁机轻抚马颈,随后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落在马背上,动作行云流水,引得围观的王公大臣们爆发出一阵喝彩。
"好!五阿哥好身手!"
"不愧是龙子凤孙!"
黑马察觉到背上有人,立刻暴躁起来,前蹄高高扬起,试图将骑手甩下。永珹却如粘在马背上一般,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一手抓住鬃毛,一手轻拍马颈,口中不停安抚:"乖,别怕..."
弘历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去年那匹突然发狂的野马...
"皇上?"李玉察觉到皇帝神色有异,小声提醒道,"五阿哥技艺精湛,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弘历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是啊,永珹的骑术确实不错。"
场中,永珹已经成功驯服了黑马,正骑着它缓步绕场一周,接受众人的喝彩,他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夜幕降临,行宫中的灯火次第亮起,弘历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却总有些心不在焉。朱笔在奏折上停留太久,墨迹晕开了一片。他烦躁地放下笔,对身旁的太监道:"去传凌云彻来见朕。"
不多时,凌云彻快步走入,单膝跪地:"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弘历示意他起身,目光却仍停留在手中的茶杯上,杯中茶叶沉沉浮浮,如同他此刻的心绪。"云彻,你可还记得去年野马之事?"
凌云彻低头答道:"臣记得。"
"今日朕看永珹驯马,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这事情。"弘历抬起眼,锐利的目光直视凌云彻,"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凌云彻额头渗出细汗,低头思索片刻,谨慎答道:"回皇上,臣听闻这两年秋狝之时,五阿哥都是提前半月到木兰围场,亲自驯化野马。或许...是熟能生巧?"
"提前半月?"弘历眉头紧锁,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朕竟不知此事。是谁准许他这么做的?"
"这..."凌云彻面露难色,"臣不知详情,只听说五阿哥对驯马颇有兴趣,向管围大臣请了旨意。"
"罢了。你退下吧。今日之事,不要外传。"
"臣遵旨。"凌云彻躬身退出,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
待凌云彻退下后,弘历独自站在窗前,他想起永珹今日驯马时那熟练的手法,想起去年那匹突然发狂的野马...
"李玉。"他突然开口。
"奴才在。"
"去查查,这两年永珹在木兰围场都做了些什么。记住,要悄悄的。"
"嗻。"
窗外,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弘历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他不愿怀疑自己的儿子,但帝王的本能让他不得不警惕一切可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