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178

乌雅姑姑抹着眼泪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娘娘躺了那么久，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弘历接过青玉碗，舀了一勺轻轻吹凉："这是乌雅特意熬的燕窝粥，加了人参和红枣，最是补气血。"

高晞月怔怔地看着他。梦里的弘历何曾有过这般温柔？那个冷酷的帝王最后对她只有嫌弃，连她病重时都不曾来看一眼。想到这里，泪水又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滴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怎么又哭了？"弘历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替她拭泪，指腹轻轻擦过她发烫的眼睑，"是不是哪里疼？朕传太医..."他转向门外就要喊人，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

高晞月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臣妾没事...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弘历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先吃东西，有什么话慢慢说。"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梦中那个冷漠的君王判若两人。

粥的温度恰到好处，燕窝的清香混着红枣的甜味在口中化开。随着一勺勺暖粥下肚，高晞月感觉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虽然腹部仍时不时传来抽痛，但比起刚醒时的撕心裂肺已经好了许多。

"还饿吗？"一碗见底后，弘历轻声问道。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她的脸，似乎要将这三天的缺席都补回来。

高晞月摇摇头，目光却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她抬起虚弱的手，抚上他消瘦的脸颊："皇上...瘦了..."指尖触到那些新冒出的胡茬，刺刺的触感提醒她这不是梦境。

弘历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闭了闭眼："你昏迷的这些天，朕..."他的声音哽住了，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继续道，"朕不能没有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高晞月心头剧震。在那个漫长的噩梦里，她至死都没能等来这句话。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回到那个可怕的梦境。

高晞月的目光渐渐聚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急切和担忧。

"是个公主，很健康。"弘历急忙答道，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额发，将那几缕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乳母照顾得很好，等你养好身子就能见了。"

高晞月还想说什么，却抵不住虚弱，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安华殿内，璟瑶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福。永瑚和永琛分别跪在她两侧，同样闭目祈祷。

自从高晞月难产昏迷，三人几乎日日来此祈祷。璟瑶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多次。

永瑚虽然强装镇定，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不安。

"菩萨保佑，求您让皇额娘快点好起来..."璟瑶小声念叨着。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公主！阿哥！皇后娘娘醒了！刚刚坤宁宫传来的消息！"

"真的？"璟瑶猛地站起来，却因跪得太久双腿发麻，差点摔倒。

永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少年的声音里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璟瑶顾不上道谢，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我去看皇额娘！"

永瑚望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太好了..."

他转向永琛，"走，我们也去。"声音轻快了许多。

永琛："皇阿玛一定还在陪着皇额娘，姐姐去了也是见不到的。"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期待。璟瑶跑在最前面，永瑚和永琛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