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执法堂的辣椒审讯

执法堂的青铜门在身后重重闭合，发出沉闷的回响。云念端着铁锅，红油汤在锅里微微晃动，映出两侧墙壁上狰狞的刑具影子。

谢不争走在前方，衣袍拂过青石地面，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的剑鞘上还沾着一点辣椒油，在火把照射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你们大长老的口味是微辣还是特辣？"云念快走两步，铁锅里的汤汁险些泼出来。

谢不争脚步一顿，侧脸在阴影里绷成一道冷硬的线条："待会儿别说话，我让你递汤你再递。"

"哦？"云念挑眉，"谢师兄这是在教我糊弄上司？"

剑修没有回答，只是耳尖在火光映照下透出一点薄红。

执法堂正殿比想象中空旷，十二根玄铁柱撑起穹顶，每根柱子上都刻着门规戒律。正中央的乌木案几后，坐着个干瘦老者——执法堂大长老严无赦，一双鹰目正死死盯着云念手里的铁锅。

"你就是那个用火锅破幻境的丫头？"

云念咧嘴一笑，把铁锅往案几上一放："长老要不要先尝尝？刚熬好的骨汤，加了点提神醒脑的——"

"放肆！"严无赦一掌拍在案几上，铁锅里的汤面震出细密波纹，"《混沌食经》在哪？"

殿内温度骤降，云念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她余光瞥见谢不争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骨节泛白。

"在我这儿。"她慢悠悠从怀里掏出油渍斑斑的册子，"不过缺了几页，听说......"指尖轻轻点着锅沿，"执法堂收着上半部？"

严无赦眼中精光暴涨，枯瘦的手突然抓向菜谱。就在此刻——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肠鸣响彻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源——谢不争的腹部。剑修面无表情，唯有脖颈渐渐漫上一层血色。

云念"啪"地揭开锅盖，香气轰然炸开："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半刻钟后，严无赦的案几上摆着三只青瓷碗。大长老的鹰钩鼻上挂着汗珠，手里筷子正夹着一片颤巍巍的毛肚。

"所以，"云念舀了勺红汤浇在对方碗里，"您找《食经》是想补全'天息丹'的配方？"

严无赦的筷子停在半空："你怎么知道天息丹？"

"猜的。"她指向菜谱某页的残图，"这里画着天柱裂缝，旁边标注'需九转灵火调和'——而执法堂地牢里关着的，恰好是最后一位能操控九转灵火的药修，对吧？"

大殿死寂。谢不争的剑不知何时出了三寸鞘，寒光映在云念的脖颈上，像一道随时会收紧的银线。

严无赦突然笑了，皱纹里挤出几分狰狞："好得很，那老鬼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那倒没有。"云念夹起一片藕，"您地牢的守卫昨晚吃了我的麻辣香锅，说梦话挺大声的。"

"当啷"一声，严无赦的筷子砸在碗沿。他猛地起身，袖中飞出十二道锁链——却在触及铁锅的瞬间被弹开。锅底的天柱图案金光大盛，将锁链熔成铁水。

谢不争的剑终于完全出鞘，却横在了云念与严无赦之间："弟子奉命带人问话，未请长老用刑。"

严无赦的脸皮抽搐着，突然抓起瓷碗一饮而尽。辣油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滴落，在戒律柱上烫出几个小坑。

"滚吧。"他抹着嘴冷笑，"灵衰期将至，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踏出执法堂时，晨光正刺破云层。谢不争突然按住云念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严无赦年轻时吃过人？"

云念眨眨眼，从袖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所以他刚才吃的毛肚，其实是魔沼鳄的舌头。"

谢不争僵住了。

"《食经》第七十三页记载，魔沼鳄舌可破邪妄。"她掰开剑修的手指，把温热的油纸包塞进去，"放心，我加了双倍辣椒，他尝不出来的。"

晨风掠过，谢不争低头看着掌心还在冒热气的烧饼，边缘焦黄处被咬出个月牙形的缺口。

"......"

"哎呀拿错了！这是麻团啃过的！"

剑修已经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