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债主是凌晨两点来的。
砸门声惊醒边黎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噩梦里。
直到边伯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
边伯贤待在这里。
他把她塞进衣柜,声音压得极低。
边伯贤别出声
透过衣柜门的缝隙,她看见三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为首的光头男人脸上有道疤,手里掂着一根钢管。“边老板,欠的钱该还了吧?”
边伯贤站在阴影里,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
边伯贤利息算错了。
“少他妈废话!”钢管砸在茶几上,玻璃应声而碎。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边黎甚至没看清边伯贤是怎么出手的,只听见一连串闷响和惨叫。光头男人掏出了刀,银光一闪,边伯贤的左臂顿时绽开一道血口。
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边伯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一拧一折,骨头断裂的脆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嚎叫。不到三分钟,三个壮汉全部倒在地上呻吟。
警察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清理干净。边伯贤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微笑着递烟。
边伯贤小孩子做噩梦,摔了点东西,惊扰各位了。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边伯贤锁上门,这才发现边黎已经从衣柜里爬了出来。她跪坐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流血的手臂。
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边伯贤别怕。
边黎没有挣扎。黑暗中,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慢慢渗透他的袖口,也濡湿了她的睫毛。
那天晚上,她趁边伯贤睡着时,偷偷藏起了一块染血的绷带。这是她的第一个收藏品,锁在饼干盒的最底层,和父母留下的怀表放在一起。
而边伯贤靠在破旧的沙发上假寐,听着小女孩均匀的呼吸声,直到天光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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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渗进来时,边黎已经醒了。她蜷缩在沙发一角,看着那道金线在地板上缓慢移动,最终爬上边伯贤的眉骨。
他睡得很沉,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左臂的伤口被晨光映得发亮,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厨房传来水壶的鸣叫。边伯贤猛地睁开眼,瞳孔在瞬间收缩又舒展,像夜行动物适应光线那般。他看见边黎的瞬间,紧绷的肩膀线条才稍稍放松。
边伯贤饿了么?
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边黎点点头,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看着边伯贤从橱柜深处取出一个铁盒,里面整齐码着几枚鸡蛋。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处有细小的疤痕,翻动煎锅的动作却异常优雅。
边伯贤单面还是双面?
边黎和小叔一样。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将鸡蛋轻轻滑入锅中。蛋黄在热油里微微颤动,像一轮被困住的太阳。
边黎注意到他煎蛋时总要让蛋黄保持完美的半流质状态,边缘必须煎出细密的蕾丝边。
早餐在沉默中进行。边黎小口啜饮着加了两勺蜂蜜的牛奶,目光却黏在边伯贤手中的黑咖啡上。
他喝咖啡时不加糖,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杯沿留下一个模糊的唇印。
边伯贤"今天要去学校。"他突然说。
边黎的叉子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盯着餐巾上的花纹,声音轻得像羽毛
边黎可以不去吗?
边伯贤不行
边伯贤放下咖啡杯,陶瓷与玻璃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边伯贤我在你书包里放了新铅笔。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边黎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裙摆,上面还有昨天被同学故意泼上的墨水渍。她攥紧了餐巾,直到指节发白。
边伯贤我送你去。
边伯贤起身时,袖口擦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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