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家老宅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边黎站在香槟塔旁,指尖轻轻敲着杯壁。
边笙笙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央,白色礼服裙摆铺展如孔雀开屏,笑得甜腻又刻意。
“阿离今天倒是安静。”二姨摇着檀香扇走近,目光在她无名指的黑钻上停留一瞬,笑意不达眼底,“这戒指……看着眼熟。”
边黎晃了晃酒杯,琥珀色液体映着她冷淡的眉眼。
边黎二婶记性真好,去年苏富比拍卖会上,小叔拍下的
话音未落,周围几个旁支小姐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边家谁不知道,边伯贤从不送人首饰——除了边黎。
老太太拄着沉香木拐杖从二楼下来,银发盘得一丝不苟,眼神却锐利如刀。“阿离,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给你表姐贺个酒。”
边黎唇角微勾,慢悠悠走过去,却在靠近边笙笙时“不小心”绊了一下——整杯红酒精准地泼在对方雪白的裙摆上。
边黎啊呀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边黎手滑
边笙笙脸色骤变,二婶尖声呵斥:“你故意的!”
老太太拐杖重重一敲,全场寂静。“没规矩的东西!伯贤就是这么教你的?”
边黎刚要开口,身后忽然覆上一道阴影。
边伯贤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搭上她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瞬间噤声。
边伯贤老太太
他声音很淡,却压得满厅无人敢喘大气
边伯贤阿离的规矩,是我亲自教的。您有意见?
老太太脸色铁青,二叔急忙打圆场:“伯贤,妈也不是那个意思……”
边伯贤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垂眸扫了眼边黎,语气温柔
边伯贤裙子脏了,去楼上换一件
她乖巧点头,转身时却借着裙摆遮掩,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
……
二楼走廊尽头,边黎闪进书房。
月光透过纱帘,在红木书柜上投下斑驳影子。
她迅速撬开暗格,指尖触到一叠泛黄的文件—— 是二十年前的车辆检修记录。
父亲的车,在出事前一周,曾被送进二叔名下的修车厂。
她心跳如擂,刚要抽出文件,门外却传来脚步声。边黎迅速合上暗格,转身时,边伯贤正倚在门边,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边伯贤找什么
他问。
她歪头一笑,裙摆擦过他西装裤管
边黎小叔不是猜到了吗?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拇指蹭过她唇角——那里沾着一点香槟渍。
边伯贤别忘了我们约定的
他低声道,却在她抽身离开时,攥住了她手腕。
黑钻戒指硌在两人肌肤之间,像一道无言的枷锁。
……
回到宴会厅时,边笙笙已经换了新裙子,正红着眼眶和老太太诉苦。
边黎漫不经心地晃着新倒的香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边黎无聊~
她小声嘀咕。
边伯贤站在她身侧,闻言瞥她一眼
边伯贤解气了吗?
她仰头看他,眼底映着水晶灯细碎的光
边黎还不够
他忽然抬手,替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
边伯贤那就继续
声音很轻,却像某种纵容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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