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黎重新踏入宴会厅时,香槟塔折射的光这时恰好落在她身上。
黑裙勾勒出纤细腰线,无名指上的黑钻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冷光,衬得她像只矜贵的猫,慵懒又危险。
边笙笙正被众千金围着安慰,见她回来,立刻红了眼眶:“奶奶,您看她……”
老太太沉着脸正要开口,边黎却已走到钢琴旁,指尖随意按下一个琴键。
边黎表姐生日,我弹首曲子助兴吧
她没等回应,手指已落在琴键上。
——是肖邦的《革命练习曲》。
激昂的旋律瞬间撕碎宴会虚伪的宁静。
边黎背脊挺直,指尖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像在演奏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
宾客们面面相觑,这曲子哪是祝寿?分明是战书。
琴声里,她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西装站在老宅门口,手里捧着新研发的项目书,却被二叔笑着推开:“大哥,这些虚的就不必了,老太太等着开饭呢。”
以及母亲那幅获奖的油画,被随意塞在储物间,落满灰尘……
最后一个音符重重落下,边黎抬眸,正对上边伯贤的目光。
他站在人群最外围,指间夹着未点燃的烟,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掌声零星响起,二叔脸色铁青:“胡闹!这是什么场合……”
边伯贤我觉得很好
边伯贤缓步走来,烟蒂在掌心碾碎
边伯贤阿离的琴,也是我亲自教的
他站在边黎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玫瑰香
边伯贤继续乖乖
边黎仰头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阴影
边黎小叔想听什么?
他抬手,拇指蹭过她耳垂上那枚小小的红痣——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边伯贤《月光》
德彪西的《月光》流淌而出时,满厅鸦雀无声。
边黎的指尖变得温柔,像在抚摸某个隐秘的梦境。边伯贤就站在她身后,西装袖口偶尔擦过她裸露的后颈,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曲终时,边笙笙的生日蛋糕被推上来。
边黎忽然起身,黑裙扫过边伯贤的西装裤管。
边黎我来帮表姐切
刀尖刺进奶油时,她“不小心”撞翻了烛台。火焰瞬间窜上边笙笙的裙摆,惊叫声中,边黎后退两步,恰好撞进边伯贤怀里。
边伯贤当心
他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容地拿起香槟浇灭火焰。
冰凉的酒液溅在边笙笙脚边,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老太太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边黎!你——”
边伯贤年纪大了,别动肝火
边伯贤截断话头,掌心仍贴在边黎腰际
边伯贤乖乖,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夜风拂过庭院时,边黎忽然转身,指尖勾住边伯贤的领带,笑容狡黠
边黎小叔刚才……也没关系吗?
他垂眸看她,月光在镜片上镀了层冷釉,语气里是他都未曾关注到的纵容。
边伯贤你高兴就好
远处传来瓷器砸碎的声响,二叔一家的怒骂隐约可闻。
边黎轻笑出声,忽然踮脚凑近他耳边
边黎那如果我说我想更过火一点呢?
边伯贤眸色一暗,掐着她的腰将人按在车门上。
边伯贤试试看
他的呼吸烫在她耳边
边伯贤我拭目以待
车门关上的瞬间,老宅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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