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4

结局不欢而散，边黎再醒来，只感觉房子里静的可怕。

她赤脚踩过走廊，推开边伯贤的房门——床铺整齐，衣柜里少了几件常穿的西装，书桌上的钢笔还搁在未合上的文件上，仿佛他只是临时离开一会儿。

可她知道不是。

茶几上压着一张字迹凌厉的便签：「出国处理事务，归期未定。勿惹事。」

连句号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边黎冷笑一声，把便签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

她没回家，直接回了学校。

艺术系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讨论作业，见她经过，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边黎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下的月亮纹身——那是她偷偷照着边伯贤画在纸上的草图纹的。

"哟，边大小姐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道尖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边黎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柳蔓，艺术系出了名的交际花，此刻正倚在画室门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

"听说你最近忙着相亲？"柳蔓吐出一口烟雾，笑得意味深长，"怎么，边家终于嫌你碍眼，想把你嫁出去了？"

边黎没说话，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急着去哪儿啊？"柳蔓不依不饶地跟上来，"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边黎停下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边黎"柳蔓，你是不是太闲了？"

"闲？"柳蔓嗤笑一声，"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命，有个小叔养着，连作业都不用交。"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边黎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柳蔓脸上，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锋利的刃

边黎“你说什么？"

画室里，柳蔓的"新作"正摆在展示台上——一幅仿莫奈风格的睡莲，色彩艳丽，笔触却略显生硬。

周围几个学生正低声夸赞，见她靠近，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边黎，你来得正好。"柳蔓得意地扬起下巴，"教授说我这幅画很有灵气，建议我送去参赛呢。"

边黎没接话，只是走到画前，指尖轻轻点了点画布的一角

边黎"这里的笔触，是不是太刻意了？"

柳蔓脸色一僵："你懂什么？"

边黎"我不懂？"

边黎轻笑，转身从自己的画筒里抽出一幅未完成的素描，随手丢在桌上

边黎"那这个呢？"

画纸上，是边伯贤的侧脸——线条凌厉，阴影处理得恰到好处，细节分毫不差。

室内瞬间安静。

柳蔓盯着那幅画，脸色渐渐发青："你……你抄袭！这根本不是你的风格！"

边黎"抄袭？"

边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露出腕间一道淡淡的疤痕

边黎"柳蔓，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画人像吗？"

她拿起炭笔，在众目睽睽之下，短短几分钟内，将柳蔓那张睡莲的构图完全推翻，重新勾勒出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睡莲依旧，可水面的倒影里，却隐约映出一张扭曲的人脸。

边黎"因为人像太简单了。"

边黎丢下笔，抬眼看向柳蔓

边黎"就像你的画，一眼就能看透。"

柳蔓的脸色彻底白了。

……

傍晚，暴雨倾盆。

边黎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突然想起边伯贤离开前那个未完成的争执。

她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忙音。

再拨，依旧无人接听。

她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远处，柳蔓撑着一把红伞，正和几个女生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朝她这边瞥一眼，眼神里带着讥讽。

边黎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身走进雨里。

雨水很快浸透了她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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