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霓虹在雨后的路面上晕染开来,边黎的高跟鞋踩碎水洼里陆氏大厦的倒影。
电梯镜面映出她今天特意选的装束——黑色铅笔裙,雪纺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松开两颗,是边伯贤最常皱眉的打扮。
"我以为我们是盟友。"陆杰的办公室门刚合上,他脸上的笑意就裂开缝隙。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像被摔碎的钻石。
边黎从手袋取出U盘,金属外壳在掌心转了个圈
边黎"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或者明天头条是《陆氏太子爷做空自家股票》。"
她欣赏着他瞳孔骤缩的模样,想起边伯贤教过她——谈判桌上最先眨眼的人输一半。
"你明明说过..."
边黎"我说过合作,没说过当你的垫脚石。"
边黎用U盘轻敲他办公桌上的水晶镇纸,叮咚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
镇纸下压着今早的财经报纸,头版正是他们游轮上的"绯闻照"。
陆杰的钢笔在文件上洇出墨团:"你知道我刚接手,这些股份..."
边黎"当然知道。"
边黎忽然俯身,发梢扫过财务报表,
边黎"所以才要现在拿。"
她闻到陆杰身上过浓的古龙水味,不像边伯贤永远带着清冷的雪松气息。
投影仪蓝光吞没整个会议室时,陆老董事长的手杖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边黎将U盘推过红木会议桌
边黎"澄清声明我已经拟好了,陆公子只需要签个字。"
她故意用拇指摩挲文件边缘,那里有边氏法务部特有的防伪浮水印。
玻璃幕墙外飘起细雨,雨滴在窗面扭曲了陆杰铁青的脸。
当他最终签完字,钢笔尖在纸上划出细小裂痕。
边黎将文件收进文件夹,皮质封面上烫金的边氏家徽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边黎"合作愉快。"
她起身时裙摆飘摇,声音却冷得像冰,
边黎"下次再借我的名头炒作,代价就不止这些了。"
边伯贤站在落地窗前,手中威士忌的冰块早已融化,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到他指尖。
窗外的雨势渐小,只剩下零星的雨滴轻轻敲打着玻璃。
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女主播公式化的声音突然被一条突发消息打断:"陆氏集团发布声明,澄清与边氏联姻纯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玻璃杯发出细微的声响。
画面切换到声明书的特写,陆杰的签名显得仓促而勉强。
边伯贤感到胸口那股闷了整日的气突然散了,喉结上下滚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这样轻快。
"先生,要换杯酒吗?"管家在门口轻声询问。
边伯贤摆了摆手,目光仍停留在电视屏幕上。
他松开不知何时皱起的眉头,却在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时猛地僵住。
为什么看到这则声明会如释重负?为什么这几天一想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就烦躁得连文件都看不进去?
雨后的凉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带着花园里潮湿的泥土气息。
他走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望向车库方向,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会是她吗。
边伯贤"真是疯了..."
他低声自语,将酒杯放在窗台上,冰凉的玻璃表面立刻蒙上一层雾气。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晚的画面——边黎穿着那件领口过低的睡裙,赤脚踩在地毯上,发梢还滴着水。
当时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借口有工作要处理躲进了书房。
现在想来,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分明不是长辈对晚辈该有的反应。
"边先生?"管家再次出现在门口,"小姐说她直接回学校了。"
边伯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发现自己刚刚条件反射般整理了衬衫领口。
他在做什么?像个等待约会的毛头小子一样紧张?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荒谬,却又无法控制地再次看向窗外。
雨已经完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在湿漉漉的石子路上洒下细碎的光。
边伯贤"我到底..."
他抬手按住太阳穴,那里突突跳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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