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试炼

**第十二章 淬火试炼**

清晨六点，康复室的灯光在雾气中晕开柔和的轮廓。

段艺璇踮着脚调整理疗仪参数，白大褂下露出NGU青训队的运动裤边。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是偷偷溜出宿舍的——她手里攥着的STAR-X临时门禁卡，还是上周王晓佳悄悄塞给她的。

"再调高0.5Hz。"林舒晴躺在理疗床上，右手腕连接着肌电监测仪，"今天必须通过最终体测。"

监测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波动，段艺璇紧张地咬着指甲："可是蒋教练说..."

"她只会看结果。"林舒晴的指尖在传感器上快速敲击，腕关节的肌效贴随着动作微微翘起，"表演赛我必须上场。"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农艳萍晨跑回来了。她推开门的瞬间，带着晨露的凉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那是林舒晴惯用的洗发水味道。

"李晟又发推了。"农艳萍把手机扔到理疗床上，屏幕亮着【TNG、LiSheng：花瓶就该摆在展示柜里】。她的虎牙无意识地磨着下唇，这是她愤怒时的小动作，"联盟还给他买了热搜。"

林舒晴的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最终只是关掉了页面："他在激我们。"她活动了下手腕，监测仪发出清脆的提示音，"看，神经反应速度已经恢复到92%了。"

农艳萍突然俯身，撑在理疗床两侧。这个姿势让她们的呼吸近在咫尺，林舒晴能数清她睫毛上未干的露珠："我要你用最漂亮的走位打烂他的眼镜。"

"咳咳！"段艺璇夸张地清了清嗓子，手里的电极片差点掉在地上，"那个...王医生让我去拿新的肌效贴！"她逃也似地冲出门，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蒋芸。

蒋芸的机械支架抵住门框，挡住了段艺璇的去路："NGU的晨训时间是六点半。"她的目光扫过女孩胸前的临时门禁卡，"你该回去了。"

段艺璇的脸瞬间涨红，却倔强地抬起头："我...我退出NGU了。"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退队申请。"

蒋芸接过那张纸，上面稚嫩的笔迹写着退队理由：【我要看真正的电竞精神】。纸页边缘还画着小小的银杏叶，和林舒晴手腕上的肌效贴图案一模一样。

"进来。"蒋芸侧身让开通道，机械支架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但别碰我的战术板。"

上午的战术会议变成了一场精密的数据解剖。段艺璇带来的NGU内部资料铺满整张会议桌，沈梦瑶用红色磁钉标记出关键点："李晟的镜有个致命习惯——大招前必侧滑0.3秒。"

"老派选手的通病。"蒋芸的机械支架划过一组数据，"早期的触控采样率低，滑步能避免误触。"

袁一琦调出Valkyrie手机的性能参数："现在480Hz的采样率完全可以直接转向。"她看向林舒晴，"你的公孙离可以预判他滑步的落点。"

"需要实战验证。"周诗雨推了推眼镜，"我建议用训练赛测试。"

王奕从零食堆里抬起头："让农艳萍模仿林舒晴的打法不就行了？反正他们..."

"不行。"农艳萍和林舒晴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农艳萍先别过脸去："李晟研究过所有女性选手的操作习惯。"

"而且..."林舒晴的指尖轻抚过肌效贴，"我要亲自会会他。"

下午的训练赛变成了一场精密的战术实验。STAR-X全员使用小号，故意模仿TNG的惯用战术。当林舒晴的公孙离第三次改变走位模式时，成功诱使对方打野出现了标志性滑步。

"抓到了！"王晓佳拍下录像，"这个滑步会让他的镜少A一下普攻！"

农艳萍反复观看那段0.3秒的破绽："足够公孙离多打一套1A2A连招。"她突然抓住林舒晴的手腕，"但你的手..."

"够用了。"林舒晴翻转手腕，露出医生签字的许可单，"我要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晚饭时分，段艺璇突然把餐盘重重放下："李晟今天去NGU做指导了。"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他说女性选手的手速天花板就是蒋教练退役前的水平。"

餐厅瞬间安静。蒋芸的机械支架发出细微的嗡鸣，那是她压抑情绪时的习惯动作。

"知道银杏树为什么能活三千年吗？"林舒晴放下筷子，直视着段艺璇的眼睛，"每次受伤后，伤口处会长出更坚硬的组织。"

她解开右手护具，露出腕间淡粉色的疤痕。农艳萍默不作声地递来平板，上面是她们共同设计的战术图。

"明天的表演赛，"林舒晴把NGU的胸牌推还给段艺璇，"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所谓的天花板——"

"不过是起跳板。"蒋芸接上她的话，机械支架在吊灯下泛着冷光。

夜深了，农艳萍发现林舒晴独自在训练室加练。她的右手还戴着护具，左手却在平板上反复勾画走位路线。

"医生说了要静养。"农艳萍没收了她的触控笔，"李晟不值得你拼命。"

林舒晴抬头，显示屏的蓝光映亮她的瞳孔："不是为了他。"她指向墙上的赛程表，"这是我们'晴意农农'的正式首秀。"

农艳萍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蹲下身，轻轻握住林舒晴缠着肌效贴的手腕："那更要好好养伤。"她的指尖抚过那些银杏叶图案，"我们要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

监控室里，蒋芸关掉了监视器。月光透过玻璃，在她机械支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年前那个雨夜，她被李晟故意撞伤右手时，也曾这样独自训练到天明。而现在，训练室的灯光永不孤单，永远有年轻的身影在续写她们未竟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