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眠攥着电影票的指尖沁出薄汗，票根边缘被捏得发皱。放映厅外的冷气裹着爆米花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偷偷往身后瞥了一眼——霍言秋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白衬衫领口微微敞着，垂眸挑选饮料的模样让他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这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次去看电影。表白成功拥抱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他转身走来，手里多了瓶蜜桃乌龙茶，浅粉色的包装映着他耳尖的红，"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味道。"
检票口蓝光扫过票根的瞬间，宋雨眠突然想起高中时偷看的言情小说。书里总写男主角揽着女生肩膀走进昏暗影厅，可现实里霍言秋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西装裤摩擦的窸窣声混在逐渐响起的电影预告里。
他们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角落。宋雨眠刚坐下就后悔穿了连衣裙，皮质座椅冰凉，她下意识往中间挪了挪，膝盖却不小心撞到前排椅背上。黑暗中传来短促的抽气声，她慌忙去摸手机电筒，"对不......"
"嘘——"温热的指尖轻轻覆上她的唇。霍言秋的声音带着笑意，薄荷气息扫过耳畔，"电影要开始了。"宋雨眠僵在原地，直到那只手慢慢移开，她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忘了调整。
银幕亮起时，宋雨眠才看清电影是部文艺片。画面里樱花纷飞的京都街头，女主角捧着相机追逐男主角的背影。宋雨眠偷偷侧头，霍言秋正专注盯着屏幕，鼻梁在光影里投下利落的线条。她想起上周在社团活动室，他也是这样低头修改策划案，钢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忽然抬头说："眠眠，你发梢沾了片银杏叶。"
电影演到男女主在居酒屋碰杯，宋雨眠的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室友发来消息："战况如何？牵手没？"她脸发烫，飞快打字："别闹"，余光瞥见霍言秋的喉结动了动。等她把手机塞回包里，身边忽然多了包温热的纸巾。
"喝饮料时溅到裙子上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顾悦低头才发现浅杏色裙摆洇开一小块深色水痕。她接过纸巾的手指擦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练吉他留下的印记。他在只有他们的教室里抱着吉他给她唱《卡农》
“想学吗？我教你”他注视着她说 “好…好的” 红霞爬上了宋雨眠的脸上
暮色给吉他弦镀上蜜色时，宋雨眠蜷在社团活动室沙发里。霍言秋倚着窗台调弦，松开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银表在余晖中闪着微光。
"听这首。"他指尖划过G弦，《卡农》如月光流淌。宋雨眠攥着笔记本的手顿住，钢笔在纸上洇出墨点。他睫毛投下蝶影，左手在琴颈起落，雪松气息混着弦音漫过来，她数着他指节的青筋，听见心跳与归鸟振翅共鸣。
"别看手，看谱。"他突然偏头笑。宋雨眠低头，乐谱边画满歪扭音符。他用拨片轻敲琴箱："试试拨弦？"起身时她打翻水杯，霍言秋托住她指尖，带着薄茧的手覆上来："这样。"琴弦震颤顺着掌心窜进心脏。
吊灯亮起时，他弹起新曲子。生涩的前奏在副歌突然流畅，宋雨眠看他晃着肩膀，吉他背带勒出腰线。"这首歌...写给你的。"他低头调变调夹，耳尖泛红。夜风掀起纱帘，她叠的纸鹤躺在乐谱间，被他按住时，轻笑混着弦音碎成星子。
回忆结束，看着银幕上的樱花雨越下越大，女主角终于鼓起勇气告白。宋雨眠数着自己加速的心跳，突然感觉右手边的空气变得灼热。霍言秋的小拇指试探性地勾住她的，像怕惊飞的蝴蝶。她屏住呼吸，任由那点温热慢慢蔓延，直到十指相扣的瞬间，他衬衫袖口的雪松香水混着她发间的茉莉，在狭小的空间里酿成温柔的漩涡。
中场休息的灯光亮起时，宋雨眠才惊觉手心全是汗。她想抽回手，却被霍言秋轻轻按住。他耳朵红得要滴血，却强装镇定："一起去买爆米花？"
影厅外的走廊飘着焦糖香。霍言秋排队时始终没松开她的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虎口。宋雨眠盯着他腕间的银色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混着他偶尔清嗓的响动，在喧闹的商场里织成细密的网。
"两份奶油味。"他对店员说，转头问她："要加巧克力酱吗？"宋雨眠摇头，却见他偷偷在小票上画了个笑脸。等爆米花递过来，他突然从纸袋里掏出颗草莓味硬糖，"刚才在便利店顺手买的。"
灯光再次暗下时，宋雨眠含着糖，看银幕里的男女主在樱花隧道拥吻。霍言秋的手臂不知何时搭在了座椅靠背上，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扫过头顶，每一下都像是羽毛轻颤。电影结尾字幕滚动，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唇落在她发烫的耳垂："眠眠，比电影好看。"
散场时宋雨眠才发现，自己把电影票根折成了小方块，攥得边角发毛。霍言秋接过时指尖擦过她掌心的汗渍，"我送你回宿舍？"他说话时不敢看她眼睛，却牢牢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
夜风裹着玉兰香掠过树梢。霍言秋的车停在梧桐树下，月光透过枝叶在车顶洒下斑驳的银。他打开副驾驶车门时，宋雨眠忽然踮脚在他脸颊轻啄了一下。触感像羽毛拂过，却让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谢......谢谢今天。"宋雨眠坐进车里，安全带还没扣好，霍言秋已经倾身过来。他身上的雪松味变得更浓，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该说谢谢的是我。"他的唇轻轻落在她额角，带着克制的温柔，"下次，换我选电影？"
车驶出校门时，宋雨眠望着窗外倒退的路灯。手心里霍言秋的温度还在，副驾储物格里躺着他偷偷塞进来的草莓味糖果，包装纸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后视镜里，霍言秋的耳尖依旧红着，却始终挂着笑意，像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这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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