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的余韵在银杏林间流淌,月光为满地狼藉的彩带与香槟杯镀上银辉。林清青瘫坐在草坪上,相机内存卡几乎爆满,镜头盖内侧还粘着不知谁恶作剧贴上的极光贴纸。"累死我了,"她举起DV晃了晃,"不过拍到霍言秋给雨眠擦眼泪那幕,值了!"
霍言秋的兄弟们正围着画架起哄。大刘举着不知从哪顺来的新娘捧花,扭着腰肢模仿宋雨眠走红毯的模样:"小秋!快来给本宫作画!"哄笑声中,霍言秋突然抓起画笔,在画布上快速勾勒出兄弟们滑稽的表情。老三眼疾手快,掏出手机直播:"家人们谁懂啊!新郎官现场创作社死画像!"
宋雨眠蹲在角落整理宾客留下的速写本,指尖拂过歪歪扭扭的涂鸦。一张画纸突然飘落,画面上三个小人手拉手,中间那个戴着学士帽,旁边写着"极光小分队永不解散"。她抬头望向正在调试投影仪的林清青,对方正巧回头,朝她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快看!"不知谁喊了一声。霍言秋按下遥控器,全息投影幕布再次亮起,却不是极光——而是林清青精心剪辑的纪录片。画面里,三人在旗袍店争论刺绣针法的模样、霍言秋跪坐在雪地修改设计图的背影、宋雨眠试穿婚纱时眼角的泪光,随着《藏春》的旋律缓缓流淌。当镜头扫过仓库里即兴弹奏的钢琴,霍言秋悄悄握住宋雨眠的手,画夹里的钢笔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不行!我也要表演节目!"大刘突然夺过话筒,带着兄弟们跳起魔性的机械舞。他们身上不知何时系满了银杏叶彩带,动作整齐得像被按了快进键的机器人。林清青笑得滚到草坪上,举着相机记录下这荒诞又温暖的一幕。霍言秋掏出速写本,飞速捕捉下兄弟们扭曲的表情,在画角添上夸张的火焰特效。
夜渐深,篝火在银杏树下燃起。宋雨眠将宾客们送的祝福卡片装进玻璃罐,忽然发现最底层压着张熟悉的素描——是霍言秋初中时画的"未来婚礼",那时歪歪扭扭的线条,如今已变成眼前盛大的现实。她抬头望向正在给兄弟们画像的霍言秋,火光映得他侧脸温柔,画夹边缘露出半张新画,那上面,他们戴着婚戒站在极光下,背景写着"未完待续"。
"喂!"林清青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掏出个U盘,"这是我找专业团队重新编曲的《藏春》,加入了冰岛极光的风声和你们的笑声采样。"她眨眨眼,"下次婚礼上,就用这个版本。"宋雨眠还没来得及回答,霍言秋的兄弟们突然围过来,举着用树枝和彩带自制的"话筒",非要合唱这首专属情歌。
跑调的歌声中,霍言秋将画夹递给宋雨眠。最新一页画着星空下的庄园,他们和朋友们在篝火旁欢笑,每个人的轮廓都被金色光晕环绕。"其实今天最想画的,"他在画角写下一行小字,"是你们眼里有我的模样。"宋雨眠凑近细看,发现每个小人的瞳孔里,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天际,宾客们陆续离开。林清青抱着相机靠在霍言秋的画架旁打盹,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蛋糕奶油。霍言秋的兄弟们横七竖八躺在草坪上,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极光特调。宋雨眠举起相机,将这幅凌乱又温馨的画面定格——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作在晨风里轻轻摇晃,远处的银杏叶上,露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回程车上,林清青突然惊醒,举着DV大喊:"我拍到霍言秋偷偷亲雨眠了!素材有了!"霍言秋耳尖通红,慌忙去抢画夹挡住脸,却不小心掉出张机票。宋雨眠捡起一看,目的地是冰岛——航班日期,正是他们约定好的结婚纪念日。
窗外的银杏林渐渐远去,宋雨眠靠在霍言秋肩头,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画夹里的速写纸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下一个故事的开端。而副驾驶座上,林清青已经开始用手机规划下一场冒险,屏幕的微光里,她偷偷把"极光三人组婚礼策划案"的文件夹,改成了"蜜月旅行终极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