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渣男贱女

亭台水榭，接天碧荷，一声惨叫却划破了空气的宁静。

“陆芸，慕容复函，你们两个贱人不得好死！”

凄厉的女声饱含着怨怼，听得人心尖发颤，围守的小斯婢女纷纷低下头，不忍去看那只剩半截身子还在蠕动的人。

“姐姐，”一旁清新隽丽的女子蹲下来，一块烧红的铁锚伸到地上之人眼前，“姐姐这般破口大骂，与市井泼妇有何分别，该罚。”

话毕，烙红的铁片直接按上那张还在谩骂不修的嘴，皮肉烤熟的味道在炎热的夏季被风传达到每个人鼻息，那来自喉咙深处的呜咽狠狠击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片刻，所有响动都停止了，四周又归于宁静，只剩下皮肉炙烤的滋滋声。

“啊，”陆芸佯装受惊地丢掉手中的铁钳，柔弱的无骨地窝进男人的怀中，“复函哥哥，她……她死了。”

“无事，死有余辜罢了。”

慕容复函香软在怀，草草吩咐人将人拖下去解决。

陆凤瑶其实还没有断气，她心中怒意腾升，怒火甚至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她原本是丞相府嫡女，国师命定的天命凤女，只因她出生时天降祥瑞，先帝替她赐字为凤，寓意她未来能高坐凤位。

可惜，可惜她识人不清，被慕容复函的花言巧语哄骗，硬生生地断送了自己的人生也断送了丞相府的荣华。

泪混着血掉下来，里面裹着无尽的懊悔。

“对不起……”

“对不起娘亲……”

“对不起大哥……”

“是，是瑶儿错了……”

——

“瑶儿？”

陆凤瑶眼皮颤动，是梦境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这样称呼过她了。

“瑶儿！”

陆凤瑶睁开眼，便看见陆母那张焦急而又惊喜的脸庞。

“娘？”

陆凤瑶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人，而后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疼，

火辣辣的疼。

这不是梦！

陆凤瑶一头扎进陆母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陆母不知其中缘由，只是轻柔地拍打着陆凤瑶的背部。

“好了好了，瑶儿不哭，不嫁太子便不嫁。”

“只是那四皇子当真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我们瑶儿如此替他着想。”

她记得这一天，皇后在宫中开办赏花宴邀请各府女眷前往赏花，慕容复函便是这时候跑过来表忠心，声称皇后是想先斩后奏逼自己嫁给太子，自己上辈子宁死也不从，还闹出了自杀的笑话，把自己的名声全毁了。

现在想来皇后也不过是想要相看一下自己，哪里就像慕容复函说的那样卑劣呢，上辈子因着自己的缘由哥哥和爹爹在朝中也是备受太子一党势力的打压，②她掏心掏肺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还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这次，她定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思及此，陆凤瑶止住哭泣，抬起头看着陆母，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娘，我愿意去皇后的赏花宴。”

在陆母震惊的眼神中，陆凤瑶缓缓解释道：“女儿仔细想了一下，是女儿先前过于任性了，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让爹爹和娘亲白白替我担心。”

说着说着陆凤瑶红了眼眶：“其实……女儿也不是喜欢慕容复函，女儿只是不想嫁给太子，不想理爹娘太远了。”

陆凤瑶一番哭诉下来，陆母哪里还能怀疑，只是笑着责备了几句孩子心性，脸上的笑容明显轻松不少。

待母女两人将误会说开后陆母离开，陆凤瑶这才得了空，上辈子自己为着不嫁给太子，竟然稀里糊涂地被陆芸毁了清白，后又以死相逼让父亲和大哥去四皇子府上议亲，名声着实说不上好，这次自己如约赶赴赏花宴，想必陆芸定然是坐不住的。

果然，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丫鬟绿篱便神色古怪地进来了。

绿篱是个顶顶好的丫鬟，与她更是亲如姐妹，上辈子陆芸便是在自己眼前将她手脚筋挑断喂了狗。

这会陆凤瑶看着安然无恙的绿篱，心中更是坚定了要保护好丞相府的念头。

“小姐，三小姐让我给您带话，”绿篱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收回的愠怒，“她说，四皇子约您今晚去怡红楼。”

不等陆凤瑶回话，绿篱又继续道。

“小姐，奴婢觉得，此举甚是不妥，”说着，绿篱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决心，“就算你打骂奴婢，奴婢也要说了，小姐您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去怡红楼这种地方私会外男呢！”

“四皇子……”说到这，绿篱抬眼瞅了一眼陆凤瑶，见其神色无恙，这才小心继续地说到，“四皇子就算是喜欢小姐，也不应当如此没有分寸。”

陆凤瑶招招手，绿篱靠近一些，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扬了起来，吓得绿篱立马闭上眼，陆凤瑶先前有多喜爱慕容复函旁人或许不了解，但绿篱却是知道的，今日自己说了这么多，或许小姐早便生气了，小姐要惩办自己那也是正常的，但是她不后悔，她不能看着小姐踏入火坑。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陆凤瑶真的只是摸了摸绿篱的脸，上辈子她狠狠甩了绿篱两巴掌，这个傻姑娘，从来也不曾埋怨自己。

“绿篱，谢谢你。” 陆凤瑶真诚地道谢。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为自己考虑。

“不过，此事不能就此算了。”

“绿篱，你过来。”

陆凤瑶凑近绿篱耳边耳语着，后者眼中迷惑。

“小姐，真的要这样做吗？”

陆凤瑶点点头：“去吧。”

绿篱不再多问，虽然心里有些不明白但还是高兴的，她们家小姐终于不再是四皇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看着绿篱离开的背影，陆凤瑶眼底的阴霾再也隐藏不住。

陆芸，想来你早便和慕容复函勾搭上了吧，这次我陆凤瑶就帮你们一把，让你们渣男贱女早日锁死。

上辈子陆芸一直扮演着好妹妹的角色，引导自己赴了四皇子的约，结果房中点着迷情香，慕容复函中途便找了时机离开，只剩自己被喝醉的嫖客玷污了清白，哪里那么巧便被后面更是不死心想让慕容复函对自己负责，丢尽了脸面和名声，这次她可一定要好好感谢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