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炼人

陆凤瑶回到相府时已然是傍晚时分，绿篱一脸焦急地守在院门口，一见到陆凤瑶便飞扑过去。

“呜呜呜——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陆凤瑶好不容易拉起哭哭啼啼的绿篱，就见她眼睛通红，眼中还含着两大包泪，那模样明显便是急坏了。

陆凤瑶收起微微上扬的嘴角，自觉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她收敛了神情，正色道：“怎么了？”

“小姐，”绿篱抽抽噎噎，说话却是不敢含糊，赶紧道明原因，“绿漾……绿漾被抓走了！”

绿漾？

陆凤瑶蹙眉，上辈子绿漾不是在相府出事之后被陆芸拿着家人作威胁叛离了自己吗？

这辈子怎么会被抓走？

陆凤瑶当然知晓绿篱和绿漾两人一同进府，情同姐妹，这辈子绿漾也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她还不至于迁怒她。

“绿篱，你仔细说说，绿漾为何被抓走？被谁抓走了？”陆凤瑶冷静下来问道。

绿篱见了陆凤瑶也是心中安定不少，颇有条理地回答陆凤瑶。

“回小姐，奴婢和绿漾今早按小姐的吩咐去盯着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彩依，老爷夫人和小姐公子用过饭了，奴婢就瞧见彩依鬼鬼祟祟地走偏门出去了，因着夫人要留奴婢训话，奴婢就让绿漾去跟着。”

“可是，”绿篱突然哽咽了，“绿漾是被拖着回来时已经被打的半死了，外边来人说是绿漾偷了贵人的东西……绿漾还受着重伤呀小姐，她就这样被官兵带走了！”

“小姐——”绿篱说着有些情绪激动地拉住了凤瑶的衣袖，全然顾不得礼数，“小姐，绿漾她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呀小姐。”

陆凤瑶听得眉心狠狠一跳，这摆明了是进了陆芸的套儿了，如果说陆芸是亲自去送的口信，那彩依呢？她是干什么去的？怎么会有官兵掺和进来？绿漾定然是知晓了些什么才会被打成那样。

“我娘呢？她知道这事吗？”

如果陆母知晓，也不应该让绿漾被带走！

“夫人……”绿篱声音又哽咽了，“夫人她和二小姐去万佛寺替大公子祈福了！”

“大哥？！”陆凤瑶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怎么会，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去祈福？！

“绿漾是被哪些官兵带走的？”

“是省中司。”

“备马车，去省中司。”

陆凤瑶不再耽误 ，不管是为了就绿漾还是为了弄清楚陆芸和慕容复函有什么阴谋，她都必须要跑这一趟。

——

天色渐晚，皇城街道上行人稀疏，偶尔几声脚步回荡在青石板路上，更显得寂静无声。陆凤瑶马车疾驰而来，车轮碾过路面发出低沉的滚动声，马蹄扬起些许尘土，在月辉下下拉出长长的影子，突然，四周冷清的氛围被一声马儿的嘶鸣打破，车内的陆凤瑶和绿篱纷纷乱了身形。

马夫不知何时倒地，马儿挣脱缰绳只留下了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在空气中回荡，陆凤瑶死死捂住绿篱的嘴巴，空出的一只手攥紧了十寸长的银簪。

一柄折扇挑开马车的车帘，陆凤瑶毫不犹豫地将银簪刺出去，手快得只剩残影，却仍不敌对方速度，陆凤瑶一击不成便迅速转换方向，车帘终于被完全挑开，借着月光陆凤瑶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江公子？”

江莫羽点点头，低声解释：“来不及说那么多了，我知道你是要去寻你的婢女，她不在省中司，你赶紧跟我走。”

“什么？”

“陆大小姐，江某没有缘故害你，况且，我如今正需要你的帮助。”

陆凤瑶拉起一旁愣神的绿篱，跟上江莫羽，询问：“绿漾如今在何处了？”

“城外。”

江莫羽回答得很简洁，举起手中折扇在空中挥舞一番，几个诡异光圈瞬间将几人包裹着，陆凤瑶两人只觉得眼前白光刺眼，一眨眼便到了个全然陌生的屋顶，三人一低头便能通过小小的气窗看清屋内的情形——浑身都被血浸染着的人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堆枯草上，旁边还躺着一些正在痛苦蜷缩着的人。

“陆大小姐，”江莫羽语气古怪地开口，“先前我拜托你去陆将军手中解救一下我的两位下属，如今倒是不用等陆将军了，他们和你的婢女一同被关在此处成了炼人。”

“炼人？”陆凤瑶疑惑。

绿篱听不懂，但见小姐问了，也便如此盯着江莫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古籍记载，将五种至毒的蛊虫放进同一个罐子厮杀，最终存活下来的便是炼蛊者需要的蛊，炼人也是一样，将他们凑在一起，用他们的血肉养蛊，让他们厮杀，失去意识，这样的存活的人很难杀死，是最恐怖的傀儡。”

“他们为了达到主人吩咐的命令，就会不顾一切。”

绿篱也吓得不轻，陆凤瑶也是脸色骤变，虽说她不怀疑江莫羽的话，但按他所说的，若是有人能够驱使炼人，注定是要腥风血雨。

不知为何，陆凤瑶又想到了慕容复函，难怪上辈子，他能在角逐中胜出。

“你需要我怎么做？” 陆凤瑶只觉得时间紧迫，急忙问道。

“陆小姐，我不是你们这个尘世的人，不能沾染因果，”江莫羽抿嘴，“我可以将你送到陆将军身边，他们还有三日时间，请你无论如何也要说动陆将军来这里。”

“请他救人。”

“可是我大哥远在边疆，三日如何能回来？还有，若我长时间不回去，相府那边又当如何？”

“现在就去，我会准备好，”江莫羽递给陆凤瑶一个锦囊，“只要小姐能劝动陆将军，一息时间我便能带二十人过来。”

“而且陆将军，早已没有身处边疆。”

事情本便紧急，陆凤瑶没有多加考虑便答应，她始终记着，绿漾是跟着彩依出的事，若彩依与炼人有关，她又当如何？她又该如何应对陆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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