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体育馆内欢呼声震耳欲聋，诚凛的队员们正围成一圈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汗水顺着月见里的额角滑落，
他随手抹去，目光却穿过喧嚣的人群，落在球场另一端那个金发少年身上。黄濑凉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站在原地，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失去了焦距。他微微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着，
球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月见里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指节因为刚才激烈的对抗还泛着红。“输了吗...生平第一次...输...”黄濑喃喃自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月见里却从口型读懂了这句话。他看到黄濑眨了眨眼，似乎对自己突然模糊的视线感到困惑。一颗晶莹的泪珠毫无预兆地从他眼角滚落，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咦？我这是...”黄濑困惑地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当指尖触到那抹湿润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紧接着，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他精致的下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观众席上开始传来窃窃私语：
“黄濑...这是哭了吗？”
“不甘心的心情是很能理解啦...”
“但只是个练习赛没必要吧...”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月见里的耳中。他眯起眼睛，目光扫过那些指指点点的观众，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你们懂个屁。他在心里冷笑，你们根本不明白这场比赛对他意味着什么。
月见里随手抓起一条干净的毛巾，迈开长腿向海常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声在嘈杂的体育馆里几乎听不见，但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当他走近时，能清楚地看到黄濑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脆弱的光芒。
黄濑正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脸颊，却怎么也止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这副模样与平日里阳光自信的模样判若两人。
月见里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抬手将毛巾轻轻盖在黄濑的头上。纯白的毛巾像一片云朵，温柔地隔绝了外界好奇的目光和刺耳的议论。他能闻到黄濑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汗水的气息。
黄濑抬起头，透过毛巾的缝隙看到月见里那张俊美的脸。不知为何，这个动作让他心里那股委屈突然决堤。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他哽咽着说：“小月见，我输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昵称让月见里挑了挑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帝光的这个人喜欢在名字前加个“小”字，但他并没有纠正。
相反，他抬起手，隔着毛巾轻轻揉了揉黄濑的脑袋，感受到掌心下柔软的金发。“我不是很会安慰人，”
月见里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但我知道今天的黄濑已经很棒了。”他停顿了一下，回忆起比赛中那些令人惊艳的瞬间：“你冲破了自身的极限，超越了身体素质的束缚，甚至还跨阶段模仿了我的招式。这已经是今天最棒的你。”
黄濑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但他仍然低着头，泪水滴落在月见里的运动鞋上，留下深色的痕迹。“但、但是，”他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有些沙哑，“我还是输掉了比赛...”
月见里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几公分的男孩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由得轻笑出声。他伸手捏住黄濑的脸颊，感受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这是什么很重要的比赛吗？只是一场练习赛罢了。”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黄濑脸上的泪痕，“在接下来的IH和WC赢回来不就行了。”
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黄濑混沌的思绪。他猛地抬起头，湿润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小月见说得对！”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几分，“今后的我会变得更加强大，不仅是小黑子和小火神，我还要打败小绿间、小青峰、小紫原、小赤司！”
月见里听着这一连串的昵称，只辨认出几个熟悉的名字。看着黄濑重新振作的样子，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脸颊的温度，他鬼使神差地又捏了捏：“突然觉得你还怪可爱的。”
黄濑正要反驳，却听月见里继续道：“我就不和阿赤打小报告了。”“
呜哇！”黄濑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受伤的表情，“你这个仗着小赤司宠爱的人太过分了吧QAQ！”
虽然眼角还挂着泪珠，但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甚至开起了玩笑。月见里看着这样的黄濑，突然觉得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最后揉了揉黄濑的头发，转身准备离开。
“小月见！”黄濑突然叫住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下次...我一定会赢的。”
月见里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我等着。”走出几步后，他听到身后传来黄濑元气十足的声音：“毛巾我洗干净再还你！”
月见里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那个光芒四射的黄濑凉太已经回来了。
“嘟——！”随着终场哨声刺破体育馆内凝重的空气，记分牌上的数字最终定格在【100：98】。
电子计分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鲜红的数字在略显昏暗的场馆中格外醒目。
汗水从日向顺平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息，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
“比赛结束！由诚凛高中获胜！”裁判的声音在嘈杂的场馆内回荡。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其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叹。海常的支持者们则沉默着，有人捂住嘴巴，有人摇头叹息。
笠松幸男用球衣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走向中场线。他的步伐比平时沉重，小腿肌肉因为过度消耗而微微抽搐。
日向已经等在那里，同样汗流浃背，白色护额早已湿透。
“打得不错。”笠松伸出手，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他注意到日向的手掌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还在渗着血丝。
日向握住对方的手，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们也是，黄濑最后那个灌篮...”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感受到笠松的手突然僵硬了一瞬。
两位队长默契地松开手，各自转身走向自己的队伍。诚凛的队员们已经抱成一团，火神大我正大笑着揉着黑子的头发，水户部靠在替补席长椅上按摩膝盖，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大家辛苦了！”日向高声说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去...”
“喂，黄濑呢？”海常队伍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日向的话。森山由孝环顾四周，眉头紧锁。早川充洋正在清点矿泉水，闻言也抬起头来：“咦？刚才还在这儿的...”黑子哲也正弯腰系鞋带，听到这句话动作微微一顿。
他直起身子，水蓝色的眼眸扫过诚凛的队伍，发现月见里的位置同样空空如也。这个发现让他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家伙又跑哪去了？”笠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汗水从他的发梢甩落。他转向替补席，“中村，你看到黄濑了吗？”被点到名的替补队员摇了摇头：“最后哨声响起后，他好像就一直站在那边半场没动过...”
与此同时，诚凛这边也注意到了异常。
“月见里老师也不见了诶！”小金井慎二戳了戳身旁的土田聪史。
“该不会又去自动贩卖机了吧？”水户部凛之助用手语比划着。
火神大咧咧地摆手：“管他呢，反正那家伙从来不合群。”
黑子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场馆侧门。
他想起比赛结束时，月见里确实没有参与庆祝，而是径直走向了某个方向...那个方向似乎是...
“黑子？怎么了？”日向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黑子收回视线，声音平静如常，“只是在想待会要不要去买香草奶昔。”
场馆另一端的走廊拐角处，自动贩卖机的蓝光在昏暗的过道里静静闪烁。
月见里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停顿了一秒，最终多按了一罐蜜桃汽水。
金属罐滚落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脆。他弯腰取出饮料，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罐身时，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月见，我输了...”
月见里轻轻摇头，将两罐饮料握在手中。转身时，他的影子在走廊墙壁上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拐角处的光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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