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篮球馆外的铁板烧店里，暖黄的灯光洒在木质餐桌上。高尾突然看到坐在火神旁边的笠松，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兴奋地说：“莫非你是海常的笠松前辈？”
笠松正咬着吸管喝柠檬水，他抬头看着这个自来熟的陌生后辈，眉头微挑：“你认识我？”
“当然啦！”高尾像只发现宝藏的松鼠，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国内顶尖的控球后卫！超有名的！上期《月刊篮球》专门做了您的特辑！关东最会掌控节奏的控卫！我们教练还拿您的比赛录像当教材呢！”
高尾完全没在意笠松的迟疑，笑容灿烂地凑近，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膀：“作为同行，正还想跟你请教请教呢！前辈来我们还是坐这桌聊吧——”
说着还没等笠松反应过来，高尾已经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笠松手里的柠檬水差点洒出来，他下意识地“喂”了一声，“等...！”但高尾已经像拖行李箱一样，兴冲冲地把他往自己那桌拽，笠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走了。
于是现在这张四人桌上就变成了这幅场景——黄濑和黑子坐在一侧，火神和绿间坐在一侧，同一张桌子聚集了三所学校的王牌球员。…还是在刚刚结束了比赛的情况下。
黄濑凉太单手托腮，金色的刘海微微垂下，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眼神里写满了“这什么鬼情况”。
火神大我脸上的表情颇为无语，他坐在椅子上，隐隐见他的眉间有所抽动。
绿间真太郎则靠在座椅上抱着手臂，眉头紧皱，眼镜片后的眼睛完全闭上，仿佛在努力屏蔽现实。他的幸运物被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微微发白。
只有黑子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安静地坐在旁边，双手捧着香草奶昔，小口啜饮着，蓝眼睛平静地扫视着桌对面的两人，似乎对眼前这个意外却又合理的局面感到新奇并有趣。
“那张桌子有毒啊！”日向顺平猛地一拍大腿，指着角落里的王牌桌，声音大得让周围几桌的顾客都忍不住侧目。
相田丽子双手握拳抵在胸前，眼睛闪闪发亮，兴奋得脸颊泛红：“哦呀哦呀！好让人激动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她整个人恨不得拿个望远镜将每个人的表情仔细观察。
伊月虽然觉得很刺激但还是忍不住担忧：“喂喂，他们不会打起来吧？那桌的气氛比我们今天的比赛还紧张啊…”水户部默默点头，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写满了赞同。小金井小声嘀咕：“可是...黑子为什么还能那么淡定啊？他都不觉得尴尬吗？”
“因为他是黑子啊！” 诚凛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笠松看着一脸笑意的高尾，淡淡道：“你是故意的吧。”高尾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模样笑着挠了挠头：“嘿~怎么会呢。”四人相对无言，餐桌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黑子平静地翻开菜单，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总之，先叫点东西吃吧。”他的声音像一泓清泉，“肚子饿了。”
黄濑的侧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微微偏头看向黑子，金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吃得差不多啦～”尾音带着惯有的轻快上扬，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玻璃杯，“现在这些就够了。”
绿间突然冷哼一声，镜片反射着冷光。他倨傲地抬起下巴，语气刻薄得像在点评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这种跟排泄物一个级别的食物，真亏你也咽得下去。”
“喂！”黄濑的手掌拍在桌面上发出闷响，眉头拧成结，"要不要说这么难听啊？"他嫌弃地撇嘴，“你这张嘴是蘸过毒液吗？”
火神突然像报菜名似的蹦出一串：“乌贼猪肉什锦、章鱼烧、猪肉泡菜锅——”
空气凝固了一秒。“这都什么鬼！”黄濑和绿间异口同声地吼道，难得展现出的默契让黑子微微睁大了眼睛。
黄濑夸张地比划着：“你是要把菜单全点一遍吗？”
黑子淡定地啜了口奶昔：“放心吧，火神君一个人就能吃完。”
第二轮铁板烧滋滋作响地被端上桌时，绿间的脸色依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黄濑用筷子戳了戳烤得焦香的肉片，试图缓和气氛：“哎呀好啦小绿间～”他拖长声调，“我知道你输了很不爽，但俗话说得好，昨天的敌人就是今天的...呃...”突然卡壳，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绿间猛地仰头，后脑勺几乎要撞上椅背：“哪来的昨天！”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是刚·输·的。”最后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当他重新睁眼时，锐利的目光直刺黄濑：“像你这样还能没心没肺地聚餐才更让我难以理解。”他故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像刀子：“难道说，输给他们的记忆已经随着你那廉价的笑容一起蒸发了吗？”
黄濑的指尖微微一顿，金属勺子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他嘴角的笑意未减，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却暗沉了几分，像是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的海面。
“这个嘛——”他刻意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划出危险的弧度，银勺随着手腕优雅地翻转，最终稳稳指向身旁的黑子。
勺面上还残留着酱汁的痕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如同干涸的血迹。黑子平静地抬起眼眸，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黄濑此刻的模样——金发少年看似慵懒地倚着座椅，但绷紧的肩线暴露了真实的战意。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成实质。
“当然是要报仇的。”黄濑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笃定。他缓缓收回勺子，舌尖漫不经心地扫过勺沿，将最后一点酱料卷入口中。
这个本该随意的动作在此刻显得格外具有侵略性，像是在品尝某种即将到来的胜利滋味。铁板上的油花突然爆开，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黄濑的瞳孔随之收缩，目光却始终未从黑子脸上移开：“在全国大赛的擂台上。”他一字一顿地说完，手中的银勺“叮”地一声落在瓷盘上，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餐桌旁格外刺耳。
火神的叉子停在半空，绿间推眼镜的动作微微一顿。四人之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铁板烧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填补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黑子缓缓放下玻璃杯，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闷响。他直视着黄濑的眼睛，声音依然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期待。”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黄濑嘴角的假笑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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