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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森林(上)

史莱克:既定的命运

这会儿时岚正低着头,偷偷用指尖戳了戳炭盆边的铁皮,见火星“噼啪”跳起来,眼睫轻轻颤了颤,嘴角抿出点浅淡的笑意,倒有几分鲜活气。

寒鸦心里那点刺头劲儿莫名淡了些,轻哼一声别开眼,也在离火堆不远的柴禾堆旁坐下,没再找碴呛声,只是从怀里摸出块干硬的肉干,低头慢慢啃着。

长白重新靠在柴禾堆上,眼帘半垂,目光却没闲着。先是落在千向阳那头惹眼的金发上。

阳光下泛着暖光,瞧着的确像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可视线往下移,扫过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时,又微微顿住。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腹却带着层薄茧,不是拿笔杆或抚琴弦磨出来的,倒像是常年握兵器、摸拳脚才有的痕迹,哪像他嘴上说的“少爷”?

他眉峰轻蹙,没吭声,只把目光转回炭盆的火苗上,心里却多了几分掂量。

老墨则重新把草帽往下压了压,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又变回了那副没声息的影子模样。

只有偶尔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开,火光从帽檐缝隙漏进去一瞬

才能隐约映出他半张被风霜刻出细纹的脸,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沉静得像极北之地的冰湖,看不出半点情绪。

不多时,阿瘦和胖子端着饭菜回来了。

粗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炖肉,油星子在奶白的汤面上滚出细密的小泡

香气混着热气直往人鼻子里钻;旁边两大盆杂粮饭蒸得松软,颗粒分明,看着就扎实。

“快吃快吃!”阿瘦把碗往地上一放,手在沾着面灰的围裙上蹭了蹭,笑着招呼,“这炖肉是客栈后院养的雪猪肉,慢火炖了俩时辰,汤浓肉烂,吃了抗寒!”

千向阳先给时岚盛了小半碗肉汤,又拣了块炖得酥软的瘦肉放进她碗里,轻声道:“慢点吃,刚出锅,小心烫。”

时岚点点头,用勺子舀着汤小口抿着,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连冻得发僵的指尖都渐渐缓过些劲儿来。

胖子自己端了碗米饭,呼噜呼噜扒得香,含糊着开口:“俺刚才去后厨端菜,听店家说这两天冰封森林不太平,有魂师遇着了‘冰蚀狼’”

“说是比寻常冰齿狼凶得多,皮毛黑得发亮,一口下去能直接咬碎人的骨头,邪乎得很。”

寒鸦正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肉,闻言抬了抬眼:“冰蚀狼?那不是极北之地才有的魂兽吗?怎么跑到冰封森林来了?”

长白放下筷子,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下,声音清冷:“要么是族群迁徙,要么是极北之地食物少,出来找吃的。”

他视线转向千向阳,“进林子后,得比先前更小心,这东西不好缠。”

“既然如此,咱们先把队伍阵型分配一下。”千向阳放下筷子,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胖子,你跟我走前面开路。你防御系武魂扎实,遇上突袭能先扛住。”

胖子连忙点头:“中!俺跟你走!”

“阿瘦,你在队伍中间,”千向阳转向阿瘦,“随时给前后队友加增幅,尤其是胖子和我这边,强攻和防御都得靠你撑着。”

“没问题!”阿瘦拍着胸脯应下

他又看向寒鸦:“寒鸦,你去右侧翼,借着敏攻系的速度兼顾探路。发现异常先别硬闯,回来报信,咱们再合计。”

寒鸦虽没笑,却也没反驳,只“嗯”了一声。

“小岚,你在左侧翼,”千向阳转头看向时岚,声音放柔了些,“不用往前冲,留意周围动静,遇袭了控住对方,保护好自己和阿瘦最重要。”

时岚点点头:“我知道了。”

最后,他看向老墨和长白:“老墨,长白,你们俩殿后。长白强攻系压阵,老墨你经验足,盯着咱们身后,别让人抄了后路。”

老墨微微颔首,没说话;长白则收起了搭在膝盖上的手,点点头算是应下。

“都记清楚了?”千向阳又问了句。“进了森林别乱了阵型,遇事先喊一声,别自己硬扛。”

众人纷纷点头,原本松散的气氛渐渐凝实起来,虽才刚组队,却因这明确的分工,多了几分临阵的章法。

“对了,去极北之地,你们御寒的东西备齐了嘛?”千向阳给时岚碗里添了块炖得软烂的雪猪肉,随口问道,目光却扫过阿瘦几人。

“备齐了备齐了!”阿瘦嘴里还塞着饭,含糊不清地应着,手在身上比划了两下,“俺和老墨都带了加厚的兽皮袄,还有暖手的铜炉,去年去冰封森林边缘就靠这些扛过来的。”

他说着,又扒了口饭,像是怕千向阳不放心,补充道:“寒鸦还备了火折子和干松脂,实在冷了就烧点东西取暖,没问题的!”

寒鸦抬了抬眼,没接话,只是从行囊边拽过件灰黑色的兽皮披风抖了抖,露出内里毛茸茸的绒毛:“我这披风是雪狐皮缝的,比寻常棉衣顶用。”

长白和胖子都没接话。长白只是眼皮微抬,淡淡点了点头,像是对这话题没太多兴趣

胖子则彻底沉迷在饭菜里,呼噜呼噜扒着米饭,直到阿瘦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嘴里还塞着肉,含糊地“唔”了一声,又用力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行,那我们吃了饭就出发。”千向阳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放下粗瓷碗站起身,顺手从一旁拎过那件厚披风,轻轻披在时岚肩上。

阿瘦一听这话,筷子扒饭的速度顿时快了两倍,嘴里还含糊着催胖子:“你也快点,别磨蹭!争取趁晌午日头足、天暖些,多走段路穿过冰封森林外围。”

胖子“唔”了一声,脑袋埋在碗里,扒饭的手速更快了,嘴角沾了点肉汤也顾不上擦,圆脸上满是“马上就好”的急切。

寒鸦早已放下筷子,从脚边的行囊里翻出双灰黑色厚棉手套,手指灵巧地套上,又低头检查了腰间两柄短匕首的鞘扣,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滑过,显然是在做最后的出发准备,动作干脆利落。

老墨和长白倒是早早就收拾妥当了。老墨靠在客栈的门框上,半张脸藏在草帽下,望着门外飘雪的天色,不知在想什么;长白则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站在角落,目光平静地扫过正在忙活的几人,透着股随时能动身的沉稳。

千向阳帮时岚系好披风领口的布扣,又把一双暖乎乎的棉手套塞到她手里,看着她戴好,才转身给自己套上厚靴和手套,最后拍了拍衣襟:“走了。”

话音刚落,胖子“咕咚”咽下最后一口饭,抹了把嘴就扛起地上的大包袱,阿瘦也紧随其后抓起行囊,一行人踏着炭盆边的余温,往客栈外走去。

天斗帝国北端,冰封森林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这片森林以极寒闻名,放眼望去,尽是适合寒带生长的针叶林

云杉与落叶松的枝桠上覆着厚冰,像被冻住的墨绿色火焰,林间积着没过膝盖的积雪,终年不化。

人迹罕至是常态,唯有风声卷着雪沫在树间穿梭,偶尔传来几声魂兽的低吼,更显寂静。

这里亦是魂兽的领地,只是极寒环境筛掉了大半生灵,能在此存活的魂兽多带冰属性,习性也比寻常魂兽更凶戾。

正因如此,寻常魂师鲜少踏足,唯有那些武魂属寒、或是需要冰属性魂环突破的魂师,才会冒着酷寒深入,在冰封的树影间寻找契合的魂兽。

千向阳一行人刚踏入森林边缘,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气裹住,比客栈外的风冷了数倍,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细冰碴,粘在眉梢上。

时岚下意识紧了紧披风,随即释放出精神力向远处探去。

当那股无形的力量扫过在场众人时,和老墨走在最后身后的长白忽然一愣,心中暗惊:“好强的精神力!”

千向阳脚步微顿,侧过身回头望向时岚。

他的目光在时岚脸上短暂停留,像是在确认什么,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

时岚迎上他的视线,先是捕捉到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迟疑,随即几不可闻地轻轻颔首。

千向阳见状,喉间低低应了一声,他转回身,原本稍显紧绷的肩背彻底舒展,声音不大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出发。”

冰封森林的腹地远比外围更显狰狞,参天古木的枝干被厚冰裹缠,交错如狰狞的骨爪伸向铅灰色的天幕,脚下是冻得邦硬的冻土与冰层,稍不留意便会打滑。

所谓的“路”早已被冰棱与盘根错节的藤蔓彻底吞噬,每一步都得在冰封的荆棘中硬生生劈开缝隙。

千向阳走在最前,周身忽然腾起暖金色的光晕,六翼天使武魂在背后舒展

圣洁的羽翼边缘泛着细碎的光粒,却掩不住那能撕裂严寒的锋芒。

他抬手间,第三魂技的光芒在掌心凝聚,一柄流淌着炽烈金光的【天使光剑】凭空显现,剑身在冰雾中折射出刺目的弧线。

“嗤啦——”光剑劈砍在覆冰的树枝上,坚冰应声碎裂成星点冰晶,带着寒气簌簌坠落,而被冻得如铁石般的枝干则被整齐切断

遇到那些缠成网状的冰藤时,他手腕翻转,光剑划出半圆,金色剑气瞬间绞碎一片障碍。

为身后的人清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靴底碾过碎冰的声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

前行的脚步忽然被千向阳抬手的动作按住,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喉间溢出极轻的气音:“停。”

众人瞬间敛声屏气,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最先察觉异常的是时岚。

就在刚才,她捕捉到一阵极其规律的爪蹄刨冰声,细碎却密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侧前方的冰林深处靠近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前方三十米外的冰雾中,渐渐浮现出一道道灰银色的身影。

是冰封狼。

这群魂兽的体型与寻常野狼相差无几,肩高约莫半米,四肢却格外粗壮。

脚掌下覆盖着一层厚密的冰甲,踏在冻土上悄无声息,唯有偶尔发力时,冰爪才会在冰层上留下三道深沟。

它们的皮毛短而硬,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仿佛是用凝固的寒冰纤维编织而成,阳光透过冰雾洒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寒芒。

最醒目的是它们的眼睛,瞳孔呈竖线形的冰蓝色,瞳仁扫视周遭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戾。

时岚的目光快速扫过狼群,心中已有判断:

防御力确实不算出众,它们的冰甲看似坚硬,却能看到几头狼的肩胛处有明显的旧伤痕迹,显然是曾被更强大的生物撕裂过。

狼群的数量约莫二十头,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队伍中央的那头首领。

它的体型比同类稍大一圈,脖颈处的鬃毛微微炸开,冰蓝色的瞳孔中带着一种近乎狡诈的审视,周身散发的魂力波动远比其他狼强盛得多。

时岚估测,这头首领的年限至少在三万年上下,魂力波动厚重如凝冰,光是远远看着,就有种被寒流包裹的压迫感。

而簇拥在它周围的狼群,魂力波动则要弱上不少,大多在千年左右。

其中几头气息稍强的,也不过五千年上下,它们的动作更为躁动

时不时用鼻尖嗅着空气里的陌生气味,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入侵者的存在。

冰雾中,狼群正缓缓呈扇形散开,将众人前方的路径隐隐包围。

那头三万年的冰封狼首领没有急于发动攻击,只是站在原地,冰蓝色的瞳孔死死锁定千向阳等人,仿佛在评估对手的实力,又像是在等待最佳的突袭时机。

而那些千年冰封狼则已经弓起了背脊,尾巴低垂,前爪微微刨着地面,喉咙里的低吼越来越清晰。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杂着冻土与狼臊的冰冷气息,大战一触即发。

“我们暴露了。”落在最后的长白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手掌却已悄然虚握。

刹那间,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掌心,剑身长约三尺,剑脊处流转着淡淡的冰纹,正是他的武魂雪陨剑。

剑刚入手,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细碎的冰晶随着他手腕轻转,在剑刃上凝成转瞬即逝的霜花。

千向阳应声站直身体,原本微弓的脊背骤然舒展,背后的六翼天使武魂再次亮起暖金光芒,六只羽翼在冰雾中轻轻扇动,带起细碎的光粒。

他没有回头,光剑在掌心转了个利落的弧,剑刃劈碎一片飘落的冰晶,清脆的碎裂声里,三个字掷地有声:“那就打吧。”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发力,冻土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最前方的冰封狼首领。

光剑拖曳出的金色轨迹在冰雾中划出璀璨的弧线,所过之处,连弥漫的寒气都被染上几分暖意。

几乎在千向阳动的同时,胖子猛地向后退了三步,恰好站在时岚和阿瘦身前半步,如同一道厚实的屏障。

他低喝一声,玄冰熊武魂瞬间附体,原本就壮实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肌肉块块隆起,皮肤表面浮现出青黑色的熊毛,双肩与脊背处更是凝结出厚实的冰甲

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炸性的防御力量,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带着冰碴的白雾从他鼻腔喷涌而出。

老墨紧随千向阳的身影冲向前方,右手一扬,一根银光闪闪的长枪便已握在手中。

枪身通体由寒冰凝结而成,枪尖却泛着锐利的金属光泽,正是他的武魂凝冰枪。

他手腕翻转,枪尖斜指地面,借着冲锋的势头横扫而出,枪风裹挟着寒气,瞬间将几头试图扑向千向阳侧面的千年冰封狼逼退。

为前者扫清了侧翼的障碍,枪杆与狼爪碰撞的脆响在林间炸开。

一道白色虚影骤然从队伍侧方滑出,寒鸦的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顿,双肩处猛地展开一对雪白的翅膀,羽毛边缘泛着冰蓝色的光晕,正是他的武魂冰雪鸟。

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他借着这股力道轻盈地掠向斜前方,避开正面狼群的锋芒,眼神紧盯着那些试图绕后的冰封狼,随时准备拦截。

与此同时,三道彩光自后方飘来,如流光般精准落在千向阳、老墨与寒鸦身上。

阿瘦立在队伍中间,双手稳稳捧着玲珑塔,塔身此刻漾着柔和的白光,塔檐的小铃铛虽未作响,却在光晕中轻轻震颤。

光芒覆体的瞬间,三人气息明显暴涨,千向阳冲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光剑劈砍的力道更显刚猛

老墨持枪的手臂稳如磐石,凝冰枪上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

寒鸦振翅的频率加快,身形在冰林间穿梭得愈发灵动。

速度、力量与魂力皆有显著提升,攻防之间顿时添了几分底气。

只是这增幅效果,与七宝琉璃塔那近乎翻倍的强悍加持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截,如同星火与皓月,在层次上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长白守在队尾,雪陨剑斜指地面,剑刃映着冰林深处的幽光。

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着后方幽暗的冰林,绝不容许任何一头冰封狼绕过防线,偷袭到身后的阿瘦与时岚。

就在两头灰影借着冰树粗壮的躯干掩护,四爪踩着碎冰,几乎是贴着地面悄无声息摸来的瞬间,时岚周身已泛起淡紫色光晕。

她掌心的时空之轮缓缓转动,轮沿的星轨纹路随着她抬手的动作亮起微光。

指尖在轮面轻轻扫过,紫色光晕便顺着轨迹凝聚,转眼间化作一支箭羽,箭镞处萦绕着细碎的时空涟漪,正是【缓速之箭】。

“咻”的一声轻响,箭矢破开空气,精准钉在当先那头冰封狼的肩胛。

紫色光晕瞬间扩散成半透明的光罩,那狼前冲的动作骤然迟滞,四肢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泥浆

连甩动脖颈的幅度都慢了大半,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茫然,显然被这诡异的力量困住。

“长白大哥,我射一只你打一只。”时岚的声音冷静清晰,没有丝毫慌乱,手中的时空之轮再次转动,第二支【缓速之箭】已在掌心蓄势待发。

长白瞥了眼被减速的冰封狼,又飞快扫过身侧时岚的侧脸

白皙的肌肤上沾了点细碎的冰晶,眼神却亮得惊人,专注得不见半分动摇,他喉间淡淡溢出一声“嗯”,声音不高。

话音未落,他手腕已轻巧旋动,雪陨剑瞬间划破冰雾,带起一道凛冽的雪白弧光。

剑刃精准斩向那头动作迟滞的冰封狼脖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坚冰般的皮毛与骨骼应声而断

冰封狼的痛嚎刚起便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冻土上,溅起一片碎冰。

绕后的冰封狼共有两只,先前那头中箭迟滞的刚被长白斩落,另一头却并未因同伴的惨状退缩。

它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时岚与长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更烈的凶性。

这头狼没有贸然扑向时岚,而是将重心压得更低,四肢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竟选择先朝长白猛冲过来。

时岚几乎在那头狼扑向长白的瞬间便转了身,对身后的凶险恍若未觉。

在她看来,以长白的身手,对付一头千年冰封狼绰绰有余,它纯属自寻死路。

她掌心的第二支【缓速之箭】已蓄势待发,目光精准锁定斜前方那头正弓着身子、准备从侧后方偷袭老墨的冰封狼。

“咻!”紫箭离弦,稳稳钉在那头狼的后腿。

紫色光晕炸开的刹那,它前扑的动作猛地一顿,原本迅猛的突袭顿时变得笨拙,老墨察觉异动,回身一枪便将其挑飞。

解决掉这只隐患,时岚眼神一凛,时空之轮骤然加速转动。

三支【缓速之箭】几乎同时在她身前凝聚,箭尖闪烁着幽紫光芒。

她手臂轻扬,三支箭呈扇形射出,精准地落在挡住千向阳去路的三头冰封狼身上。

那三头狼正龇牙咧嘴地围堵,试图用利爪撕咬千向阳的羽翼,却在紫光弥漫的瞬间动作一滞。

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出现破绽,千向阳抓住机会,光剑横扫,金色剑气瞬间撕开缺口,身形如电般冲出,直逼那头三万年的冰封狼首领。

三万年冰封狼首领见千向阳冲破阻拦直扑而来,冰蓝色的瞳孔骤然缩成一道竖线,眸底翻涌着被挑衅的暴怒。

它粗壮如柱的后腿猛地蹬向冻得坚硬的地面,“咔嚓”一声踩碎半尺厚的冰层,竟不闪不避

浑身灰银色的鬃毛炸开如钢针,迎着光剑的金色锋芒便蛮横地撞了上去。

奔袭间,它周身缭绕的冰雾骤然向内收缩,在体表凝结成一层半透明的冰甲

甲片边缘泛着幽蓝的寒芒,连空气都被冻得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两只蒲扇大的利爪上更是“嗤嗤”凝结出三寸长的冰棱,棱尖闪烁着淬毒般的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狠狠拍向千向阳面门,连周遭的冰屑都被这股劲风卷得倒射而出。

“来得好!”千向阳低喝一声,背后六翼猛地扇动,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浪,将扑面而来的寒气冲开半分。

他借着这股力道在空中微微侧翻,身形如一片金色的叶子灵巧避开爪击

冰棱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避开的同时,他手腕翻转,光剑顺势下劈,金色剑刃裹挟着炽烈的魂力,“当”的一声狠狠斩在冰封狼首领的冰甲上。

刺耳的金属交鸣声瞬间撕裂森林的喧嚣,火星与冰晶碎屑同时飞溅

其中几片碎冰弹在千向阳的羽翼上,竟被那圣洁的光芒灼成了水汽。

再看那冰甲,虽被劈出一道半寸深的裂痕,蛛网般的纹路向四周蔓延,却始终未完全碎裂

裂痕中甚至隐隐有新的冰层在快速凝结,足见三万年魂兽的防御力远非普通同类可比。

另一侧,老墨刚解决掉被挑飞的冰封狼,凝冰枪的枪尖还滴着狼血,他顺势一个旋身,枪杆横扫如鞭

“砰砰”两声抽在两头试图从侧后方靠近千向阳的千年狼头上。

那两头狼吃痛,发出嗷嗷的惨嚎,踉跄着后退数步,脑门上已结起一层白霜。

老墨却没空追击,目光始终紧锁着千向阳与首领的缠斗,眉头微蹙。

他脚下步伐变幻,枪尖轻点地面,“嗤嗤嗤”数道尖锐的冰刺从冻土中猛地突起,恰好挡在另外三头想支援首领的冰封狼身前。

冰刺带着凛冽的寒气,迫使狼群不得不放缓脚步绕行,虽未能完全拦住,却成功为千向阳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寒鸦的冰雪鸟武魂在空中划出一道灵动的白色轨迹,她双翼展开足有丈余宽,雪白的羽毛边缘泛着冰蓝色的光边,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他像一道低空掠过的闪电,避开正面狼爪的扑击,翅膀猛然一振,数道锋利的冰刃从羽间射出,精准地钉在三头绕后的冰封狼前腿上。

冰刃入肉不深,却瞬间冻结了它们的动作,那三头狼踉跄着摔倒在冰面上,滑出老远。

而地面上,胖子的玄冰熊武魂早已完全附体,他此刻如同一尊高近三米的青黑色铁塔,稳稳立在阿瘦身前。

熊爪拍击冰面的“咚咚”声与冰封狼的利爪拍在他手臂冰甲上的“砰砰”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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