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上闪烁的“无畏”两个字，几乎要灼伤林溪的眼睛。
电话？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铃声固执地在寂静的宿舍里回响，林溪心一横，划开了接听键，甚至没敢把手机贴在耳边，直接点了免提。
“喂？”她的声音干涩。
电流那头传来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
“是我。”
“……”林溪没出声，废话，她当然知道是他。
电话那头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沉默，顿了两秒，言简意赅地发出指令。
“出来。”
“我不想见。”林溪想也不想就拒绝，之前那点鼓起的勇气，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就泄了一半。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什么？因为尴尬，因为丢脸，因为她现在看见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些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最终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因为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她找了个最安全的借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溪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的样子。
就在她以为他要挂断时，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那就打电话说。”
林溪一愣，“说什么？”
“对不起。”
三个字，清晰地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砸在林溪的耳膜上，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
“……什么？”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更重了些。
“我说，对不起。”
这下林溪听清了。
那股被她强行压抑了三天的委屈，瞬间冲破了堤坝。她的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你为什么要道歉？”她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因为那句话。”
“哪句话？”她明知故问，非要从他嘴里听到那个宣判她罪行的词。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林溪以为他不会再说了。
“‘你很闲’。”
他终究还是说了。
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和在林溪脑海里回放的感觉完全不同。
像是一根扎了三天的刺，终于被本人亲手拔了出来，虽然血肉模糊，但那股尖锐的疼痛，却变成了酸楚的钝痛。
“我不该那么说。”他补充道。
林溪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追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
“因为我……”他卡住了，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林溪耐心地等着，她今天有的是耐心。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嫉妒。”
“……”
嫉妒？
林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甚至有些想笑。
无畏？嫉妒？他嫉妒什么？嫉妒她彩虹屁吹得不够响亮，还是嫉妒她端水端得不够平？
“你嫉妒清融？”
“嗯。”
这个字倒是回答得很快。
“你嫉妒他什么？”林溪是真的好奇了。
“你对他说话的语气。”
“……我什么语气？”
“你夸他冷静，夸他打得好，说他是定海神针。”无畏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在复述什么仇人的语录，“那你呢？你在我面前，除了‘哥哥好帅’‘哥哥带我飞’，还会说什么？”
林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模仿秀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鬼？他居然在计较这个？
“我…我那是……”
“你在乎他的看法，多过在乎我的。”他打断了她，语气笃定。
“我没有！”林溪下意识反驳。
“你有。”
“我只是想和所有人都搞好关系！”
“包括我？”
“对，包括你！”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们是大神，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但这话在嘴边绕了一圈，说出口却变了味。
“因为我在乎你们的看法。”
“我们？”电话那头的声音冷了下去，“还是他？”
“你和清融。”
“撒谎。”
“我没有！”
“你在乎的不是我们的看法，”他的声音透过电流，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你在乎的是我们本人。”
林溪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我没有……”
“你有。”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尤其是我。”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林溪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胡说！”
“我没有。”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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