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好感,当然要事事亲力亲为才显得诚心。只有以真心方能换来真心,虽说是有目的的。
春红拿药膏来是,她接过来,春红说她还有伤,薛令辞说没事,又不是手上有伤。
而且,薛复应给会介意别人知道他身上的伤吧。
轻轻推开被子,皮都退了一层。
大板子不似鞭子有伤口,而是大面积地肿胀。
一点一点给薛复上药,涂上一点,轻轻吹气,小心看着薛复的反应,再继续涂下去。
薛复因为疼痛,肌肉收紧,额冒出细汗,忍受疼痛。
慢慢地,小心地给薛复换上药,起来时居然有些晕眩。
“姑娘小心。”
“姑娘何必做到这份上呢?大公子他有这么重要吗?”
“春红,大哥他从出生就不被人期盼,一个人长这么大,我心疼他。”
一个人从出生就是错误的,被世人所弃,他该多伤心啊。
“姑娘心善,可大爷那边怎么办?”
“有祖父在,没事的。”
春红没再说,出去准备药汤了。
西院一下子多出了两个病号,上上下下忙碌起来。
而西院的学堂也在这时如火如荼地布置起来,宁阳伯这几日三请四请古学士前来授学,最后以诚心请动了古驰这个饱学之士。
一个月后,就来府上教学。
薛复在昏迷一天后,醒了。
“大哥,你可醒了。”
可把薛令辞激动坏了。
请来大夫复查,说是只要好好养着,不可再遭罪了,不然身子可是会被熬坏的。
薛令辞牢牢记住,保证不会了。
送走萧大夫,薛令辞忙里忙里,给薛复递水捏被,笑呵呵的。
圆润的脸上缠着白色绷带,转来转去。
薛复觉得她真的很像蜜蜂啊,一刻也不闲着。
“你不累吗?坐着吧。”
薛令辞震惊,薛复这是关心她!
闻言,她立马坐在凳子上,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薛复,灵动的眸子昭示主人的心情。
“谢谢。”
薛令辞立刻摇头。
经过这一件事情,两人之间的距离好似拉进了许多,薛令辞感觉到薛复对她的语气不似以前那么冷了。
林氏来看过薛复,薛复有理有节,不像外面说的是个粗鲁的人,让林氏放心很多。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其他不要管了。”
薛复低头行礼,“多谢三夫人。”
“不用谢我,只是辞儿喜欢你,我也是爱屋及乌,你若真要谢,以后待她好一点吧。”
语气有些吃味,“我这个母亲都没有享受到女儿的细心照顾,你倒是第一个享受了。”
薛复一愣。
第一个吗?
“三夫人放心,复知道的。”
之后林氏喝了一盏茶,带着王嬷嬷走了,她要去看着院子里工人的施工,还有把院子看紧了,这几日外面的人多了起来,就怕那个不长眼的进入了内院,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等薛令辞进来给薛复换药时,薛复警觉地问,“你给我换?”
“是啊,你昏迷的时间里都是我给你换的。”
“你不知道男女大房吗?”
“可你动不了啊。”
“你可以让人来换啊。”
“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别人看到身上的伤疤吗?”
“没什么的,不过几条疤而已。”
所以以前是她自我感动吗?
“那也不行。你的疤只能我能看。”薛令辞强势发言!
换句话来说,你的伤可以向我倾诉。
可惜薛复不会给她说的。
“随你。”
薛令辞坐在床边,温柔地给薛复上药,薛复觉得身上痒痒的、轻轻的、暖暖的、麻麻的,像羽毛刮过。
窗外阳光正好,一束阳光洒在薛令辞的侧脸上上,光晕下,她似乎不属于人间。
她的眉眼间带着林氏独有的柔美,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温柔的涟漪。那是一种纯净,又自然天成,毫无刻意之感。
又有薛正规气质,为这份柔美添上了几分温润如玉的质感。她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恰似上好的羊脂白玉,散发出淡雅的光泽。鼻梁挺直却不失柔和,唇瓣饱满如熟透的樱桃,微微上扬时,让人心生欢喜。
二者交融,既不像林氏那般过于纤弱,也不似薛正规一般内敛含蓄,而是将两者最动人的特质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只属于她自己的独特韵味。
她的身上有二人没有的东西,那是一种叫悲悯之心的东西。
等穿好衣服,薛复问,“你为我得罪了以后的宁阳伯,不怕吗?”
“怕啊,怎么不怕。可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我不知道还好,可偏偏我知道了。”
薛令辞坐在下方,与薛复同视,“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不知道。”
“我不想让你死。”
“你做到了。”
“可是我不去,你也不会死。”
“可你还是去了。”
“那是因为担心你。”
“嗯,我知道。”
“那我们就算和好了。”
“嗯。”
薛复醒后,薛令辞亲自前往松山院感谢薛怀德。
给他带了一些吃的,还有林氏珍藏的好酒。
“薛复那小子没事了。”
“嗯。”
“以后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
薛令辞问,薛怀德瞥一眼薛令辞,“你会被他吃的渣都不剩的。”
“我又不是食物。”
薛怀德不屑置辩,“差不多了。”
“而且,大哥人除了话少一点,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只是周围的人对他充满敌意,所以才导致他性格脾气不好,而且有了我以后,保证他会越来越好的。”
薛怀德没再说话,薛令辞再看时,薛怀德依旧沉浸在书中世界。
几日后,薛令辞坐在镜子前,拆掉头上的纱布。额头有红印子,她有些担心看向春红,“你说我这会不会留疤啊?”
春红仔细瞧着,“好在伤口不深,抹些淡疤膏就会好的。”
“那就好。”
薛复闻言眼神淡淡看向薛令辞的方向。
知道薛复识字后,薛令辞从薛怀德哪里借来一些书给薛复看。
毕竟是要科考的人,再不学习就要落后了。
薛复总是静静的,让人不会注意。
薛令辞为了让他躺着舒服,把躺椅铺得软软的,即使薛复趴在上面也很舒服。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书,一看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
因为伤势,薛令辞被林氏禁足了,去不了松山院,只能窝在家里,陪着薛复。
薛令辞也在看书,但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流传在市井之中的小说,看到好笑时会低低笑出声,看到难过时会热泪眼眶。
薛复自是知道的。
只觉得这人鲜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