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平静,没有人来打扰,就连府里议论此事的下人也没有。
想来是老夫人出手了。
私学在即,府里传出公子为得饭菜而色'诱下人的流言,或者是父子兵戎相见的流言蜚语都是对伯府名声的损害。
谁输谁赢,伯府都是众人议论的焦点。
薛令辞额头只有淡淡的浅红看不出伤来。
薛复的伤口结痂了,夜里总是痒,整夜整夜睡不好觉。
日间看着很憔悴,睡觉会不自觉地蹭,好些伤口又崩开了。
这日,薛令辞见月光正好,便问“大哥,今晚的月色真美,你要和我一起看吗?”
薛复不答,但薛令辞与他相处月余,知道他不回答就是默认的意思。
轻轻推开门,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门缝溜进去。
来到床边,打开窗户,月光倾泻而入,地上涌出月白光辉,于地上泛起了一片柔和的潮汐。
在这宁静美好中,她转身看向身旁的人,轻声开口,声音温柔:“今晚的月色真美,是不是?”
“嗯。”
薛复看向她的背影,轻声低语地问,“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薛令辞放松的心情紧张到极致。
“大哥说什么胡话呢?我是薛令辞啊。”
薛复看着她,眼神笃定她不是薛令辞。
糟糕,大意了。
救命!
薛令辞故作轻松。
只听得薛复缓缓道“薛令辞是不会给下人好脸色的,她也不会看书,她最讨厌读书了。”
呼!
长舒一口气!
“不,大哥我看得不是书,而是话本,民间话本。”
薛复不在言语,也不再看薛令辞。
“你真的变了好多。”
薛令辞心下一跳,“多……多吗?”
“性格也不一样,以前的薛令辞趾高气昂的,仗着宠爱横行霸道,其他两房的姑娘都不喜欢她。”
这倒让薛令辞起了一个心眼子,也就是说,她以前是个讨厌鬼呗。
以后要注意与人的相处模式,不能太早暴露,要潜移默化。
“那是以前,现在我改了,不行吗?”
薛复抬头,月亮很亮。
“嗯,赏月吧。”
薛复不在意地道。
薛令辞却早已没了赏月的心思,可她又不能走,只能干巴巴望着天。
银盘似的月亮高悬空中,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为大地披上一层柔和的轻纱。
树影斑驳间,月光点点洒落,如同碎银铺地,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仿佛另一个世界在水中央悄然展开。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朦胧月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静谧优美的水墨画
这一刻,时间似乎都放慢了脚步,只剩下人与月的无声对望。
忽然!
流星划过孤寂的天空!
眼神失焦薛令辞站了起来,很是兴奋。
“大哥,你看流星哎!我们看到了流星哎!”
薛令辞拉着薛复许愿。
“在流星下许愿很灵的。”
薛令辞双手抱拳,闭眼许愿。认真虔诚,好似流星真能实现愿望一般。
可薛复只看到了转瞬即逝的灿烂,虽美但不长久。
看着薛令辞认真的模样,他不自觉许下愿望。
让她留在这里吧!
许完后,薛令辞转向薛复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既是愿望为何要说。”
薛令辞好奇,她就是想知道。
“那你怎么不说。”
薛令辞笑容可掬,“第一我希望大哥平平安安;第二我希望大哥科考夺魁,狠狠打那些看不起大哥的人的脸;第三就是我希望我能在京城横着走,没有人敢惹我。”
薛复嘲笑她,想要的太多。
“不多啊,只要了三个,我还有好多没许呢,比如说想要吃遍天下美食,穿遍天下好看的衣服,走哪都是好运连连,一生平安,容颜不老,健康长命!”
“想要的可真多。”
“当然,是人就有愿望,这是我毕生追求。”
薛令辞转向他,笑意满满,丝毫不在意能不能实现“你没听说过吗?愿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薛复看着她盛满笑意的眼,此时此刻的薛令辞才是真的她吧,想要一生无忧,想要美满幸福。
他在里面看到了名为幸福的光。
“我都说了,大哥你的呢?”
“我没许。”
“啊!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没抓住呢。”
“不行,机会不能浪费,流星不是想遇见就能遇见的。既然你没许就让我替你许几个。”
闭眼许愿,嘴里念念有词。
“一愿我大哥伤能快点好,吃好喝好睡好到白头;二愿我大哥能摆脱大伯的桎梏,快乐安康;三愿我大哥出门就捡到钱,然后给我花。”
薛复听到最后一个好笑至极。
鲜活的薛令辞让薛复眼中绽放出生命之花,贫瘠的荒地上有嫩芽冒出。
薛令辞终究抵不过瞌睡,半夜一头栽进薛复的怀里。
薛复给他盖上被子,扶去她的碎发。
喃喃低语,“你到底是谁呢?”
“你是不是为了接近我而来呢?”
她毫不设防,大大方方袒露,他一步步试探,想要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得不到答案。
薛复起身,睡到了旁边的床椅上。
背上的痒意无足轻重,只静静地,在烛光下看书。
想要脱离薛府,科考是最快最好的方式。
不管薛令辞目的为何,总归于他有益。
春红到房里唤薛令辞起床,可床上根本没人,经历过上一次事情后,春红立马出去找薛令辞。
正好看见薛复从屋子里走出来,想来姑娘往常爱黏着大公子便问“大公子,您可知道我家姑娘去哪儿了?”
“我屋里。”
我的老天鹅!姑娘怎么到大公子的房间里去了。
当月亮下沉,太阳升起,薛令辞从梦中醒来。就看到春红满脸焦虑地看着她。
“春红姐姐,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随后薛令辞就收到了春红的念念叨叨,八岁后男女大防,不能留宿在其他男子的房中,就算是大公子也不行。
千叮咛万嘱咐,薛令辞自是满口答应。
走口不走心。
春红:……
白讲了。
日子过得很快!
大夫来说,薛复的伤好的很快,只要伤口不碰水,不出一个月就完全了。
大夫走前,薛令辞问他是否有什么淡疤效果最好的药膏,给她一些。
大夫说,一个男子有些疤无碍的。
薛令辞呛他,你怎么不给自己留道疤呢。
给人大夫气笑了。
给她最贵的淡疤膏。
薛令辞很肉疼地付了钱!
好你个萧大夫,我记住你了。
小辞:给位看官,给朵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