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王笑得浑身战甲‘铮铮’作响。
“我女儿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楚轩,心思歹毒,还想借本王的刀去杀归墟的朋友?算盘打得噼啪响啊!”
楚轩的头颅猛地垂下,一身傲气瞬间泄了个干净。
“荒州王,你该体谅我的难处。”
此刻,他只能示弱。
他的声音从城头飘下,带着一股子委屈和颓丧:“晚儿大婚生变,我痛不欲生,夜夜只能与酒为伴。”
荒州王眯起眼,想看穿那颗低垂头颅下的算计。
“您也看到了,那女子与晚儿生得一模一样,我……我一时鬼迷心窍,铸下大错,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想着尽力弥补。”
“哈哈哈哈!”
荒州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轰然大笑,指着城头对左右亲信嚷嚷:“都瞧瞧!堂堂苍玄王,什么时候也变成个只会卖惨的怂包了?”
这话如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楚轩脸上。
他猛然抬头,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的怨恨。
“但是!林晚不听解释,不顾我的脸面,擅自出走!更与木九渊不清不楚,让我沦为天下笑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直刺荒州王。
“这,是不是你荒州王教女无方!”
荒州王嘴角咧开一抹冷笑。
“跟畜生果然讲不通道理。”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婚没结成,就是天意!”
她一字一顿,声音响彻荒野。“你们俩,到此为止!”
楚轩眼皮一跳,竟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可。”
荒州王皮笑肉不笑地偏过头,话里藏着刀:“那便劳烦苍玄王,日后离我女儿远点。”
城下,一排排弓箭手拉满了弦,箭头上的灵光汇聚成致命的星点,齐齐对准了城头。
楚轩的脸绷得铁青,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杀一个楚轩,不难。
可她,动不得。
四州三境,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轩镇守的苍玄州,是抵御冥魔的第一道血肉长城。
他若是死了,主君之位悬空,境内必乱,那道长城顷刻间就会崩塌。
到那时,一州沦陷,魔潮入境,生灵涂炭。
这个后果,荒州担不起,天下谁也担不起!
更何况,那叛变事件,荒州本就脱不了干系。
扶摇境,正愁找不到由头问罪。
若此时她杀了楚轩,将苍玄州推入火坑,等同于亲手将一把刀递到了扶摇帝君手里。
届时,雷霆震怒之下,整个荒州都得给楚轩陪葬!
荒州王胸中翻涌的杀意,终究是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为了一个畜生,不值当。
至于归墟……
她的晚儿……
既然不在楚轩身边,那便只可能和那个木九渊在一起。
荒州王紧绷的嘴角倏然一松。
送走一个狼心狗肺的楚轩,又来一个木九渊。
她的女儿,看男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荒州王忽然话锋一转,“今日之事,倒是给本王提了个醒。”
“苍玄王,你的边线布置,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区区一个叛军,领着三万乌合之众,就差点捅出天大的窟窿。”
她抬手一指远方,语气不容置喙。
“我看,那临关,还是交给本王替你守着罢!”
这是明晃晃地要抢地盘!